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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病热症

   司机一直把车停在楼下的单元楼门口,看见老板脚步渐快地从楼上下来于是不慌不慢地点火,可仔细一看似乎怀里还抱着什么人,职业意识让他下意识地迅速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等在了汽车后排座位门口,恭恭敬敬地拉开了车门。

   渊真白抱着季信,把他扔进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回酒店。”

   司机授意后发动了车辆,车子很快就疾驰在光景璀璨的街道上。

   车厢里的光线明明灭灭,季信半卧在座椅上,头抵着另一侧的车门,尽管车开得很稳但他还是被轻轻颠了几下,头撞在门把上有点吃疼。

   渊真白见状皱着眉,把季信的整个身体拉坐起来,勉强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想到之间怀抱下楼的姿势,瞬间觉得这两个男人间的距离近得有些暧昧,司机从后视镜中很避嫌的挪开了眼。

   季信迷失着神志,循着熟悉的气味不由自主地靠近那具身体,头失力地枕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像入梦般低声呢喃,“真白……”

   那具身体的气味是熟悉的,但隐隐又有点陌生,季信从来没有离渊真白这么近过,除了那一次,自己仓皇失措地从日本逃离的那一次。

   那年盛夏的夜空星撒半晚,他将那副画藏在了床头的暗格里,早前准备的安眠药应该已经发挥了作用,他轻步走进渊真白的房间缓缓垂身,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他熟睡的臂弯里,忍着眼角的湿红,伸出颤抖的手指去触摸他的脸。渊真白的五官精致又俊美,可他为什么总是用头发遮起来?

   身不由己地靠近他,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前,紧闭的眼睛近在咫尺,沉稳的气息回荡在耳侧,季信迷离的眼神在他好看的眉心和唇瓣上流转。

   季信控制不住地俯下身,感受大脑在混沌,像迷失的孤魂。

   仅差那最后的两毫米。

   眼角隐忍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在渊真白沉睡的脸上绽放出一朵晶莹的小水花。

   渊真白在梦中皱眉,季信却如梦初醒,迅速地坐起身,不敢再靠近,只敢远远地观望。

   “真白,我给你留了一样东西。”苍白颤抖的唇在低声说话。

   如果你能看见,是不是就能明白我的心意?

   你会怎么想呢,你会明白吗?会觉得恶心吗?

   会就此,讨厌我吗?

   季信不敢细想后果,他大胆又毫无顾忌地做出决定。因为这个世界太广阔了,反正今日一别,可能永远都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留着那副画?”光线明灭的车厢里,渊真白的脸晦暗不清。季信恍若隔世地抬起头,用漂浮不定的声音细细地低喃。

   渊真白侧目,黑漆漆的眸底看不出情绪,就这样直直地落在季信的眼睛里。

   “为什么……要来找我?”

   渊真白的身体紧绷了一下,垂眸深深地看向他。

   酒精兴奋着季信的大脑,让他的眼角湿红,让他做出清醒时根本不敢尝试去做的事。

   那个暗藏心里的秘密,那个他一直忽略,刻意回避的事实。

   季信撑起身体,半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缓缓朝他靠近,声音低弱到微不可查。

   “私のこと…好き?(你也…喜欢我吗?)”

   不管渊真白的回答是什么,季信都知道这件事一旦彻底明白地说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已经浑身赤裸,丢失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昏暗的隧道里空气凝固,当下的沉默是最寂静的色彩。

   渊真白的瞳孔极具地放大,骨节分明的手指默默地攥紧,僵硬地搭在膝盖上。突然他伸出手,指尖重重地掐住季信的双颊,垂目靠近。

   在那个吻贴近的前一秒,手却松开了。

   “信,你喝多了。”

   季信绝望地闭上了眼,借酒发疯的后果往往是悲惨了,那酒醒之后他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逃离?泪腺的酸胀感让他瞬间丧失了抬头的勇气。

   果然是这样吗。

   季信沉默地抬起身体,撤离了那个肩膀,想靠到车厢的另一侧去。

   可渊真白却一把钳住他的手腕,将它禁锢在自己的膝前,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压抑着。他声线沉重,从嘴里强硬的吐出两个字:“别动。”

   季信怔了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刚才的表白似乎用尽了仅存的力气,他现在也失去了再挣扎的余力,脑袋又昏昏沉沉,直直地靠着椅背打算就这样先睡过去。

   渊真白从来都不擅长露出丰富的表情,但他此刻心中的情绪却汹涌交错。

   他有多久没吃药了?

   两天?还是三天?

   他感觉自己又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和身体了。

   【私のこと…好き?(你也…喜欢我吗?】

   渊真白看向车窗外,手指不自主地掩住了嘴。

   没人教过他喜欢是什么,他的前半生一直都是待在逼仄的房间里强迫自己不停地撕扯着脑神经,那个时候他心中唯一的执念仅仅只是如何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在他空洞无知的内心世界寻找一点点活下去的理由。

   直到某一日季信的出现,为他拉开了房间里尘封已久的窗帘,帮他清理满墙满地陈旧的血印,窗外照进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束阳光,正好打在季信纯洁无拘的笑容上,那一刹那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对感情的认知是迟钝的或者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

   直到季信离开,直到看到那副画,他才知道除了用刀割伤自己,除了受伤和流血之外,胸腔中的某个位置也会莫名地隐隐作痛,他的心竟然会痛。

   这是怎么回事?他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是陌生的,仓促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伊藤泷在满地是血的房间里找到他,双眼哭得通红,哽咽地抓住他的手泣不成声地低吼:“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喜欢他对吗,我帮你找,我帮你找!”

   喜欢…?

   他从因发病而失去意识的大脑中缓转清醒过来,双眼茫然地侧目看向手边的染血的素描,那是季信给他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

   那副画,那个余晖落幕的下午,那个未完成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