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信彻底不淡定了,他‘蹭’地一下从刚才被渊真白按倒的姿势立了起来,双眼大睁,嘴里结结巴巴好像舌头都打结打成蝴蝶结,“你你你你你,你昨天不是已经说什么…”说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只能干瞪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渊真白偏了偏脑袋,貌似没听懂。
季信深吸了一口气,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质问他,“你知道我们都是男的吗!?”
渊真白看着他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地皱起眉,半响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一直再顾及这种事?”
他好像不太明白:“男人跟女人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季信突如其来地乍舌,竟一时间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吃惊地噎在原地。、渊真白果然没有正常人世俗的认知,那他季信之前一直在自我纠结什么?
渊真白懵懂地问:“我看的电影里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
“女人不就是多了一个…”
“闭嘴!”季信恼羞闭了闭眼,‘咯吱咯吱’地磨着牙,“别再跟我提你看的那些电影了……”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渊真白突然笑了一声,“嗬……”
只有这么一下,季信却感觉恍若隔世,看着他的笑脸不由地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难过,好像自重逢后就没有看他这样正常的笑过…
渊真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很快又板过脸来,盯着季信,好像想要从他脸上盯个洞出来,“不要每次都让我费心去照顾你,你喝多了酒什么德行自己不知道吗?上次睡在酒店的厕所里,这次敞开了衣服睡到其他男人的客厅里,身边还醉醺醺地守着个女人。信,这几年你玩得挺花的啊。”
哪有什么敞着衣服,也不过就是跟艾可拼酒喝多了没力气房间里空调又开的温度太高。但季信现在不想跟他解释这个,想到昨天晚上那个落空的吻,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于是犹豫地开口:“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
渊真白神色平静,眼神稳稳地看着他,“昨天晚上你身上太臭了。”说完还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而且我也不打算亲一个脑子不清醒的人。”
季信气结,恨恨地回望:“是是是你渊真白是正常人,你的脑子最清醒!”说完从他手里扯过被子这次是真的打算从床上站起来了。
渊真白却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突然一把抓住他抢被子的那只手,一只膝盖撑在床上,单手托住他的后脑勺推到自己眼前,目光深沉,“你再说一遍。”
四目相对,熟悉炙热鼻息,渊真白身上有属于他本人特有的气味,胸前宽松的白棉织衫领口下垂,露出渊真白性感深陷的锁骨轮廓和紧实的上腹肌肉,这个画面让季信心里不由地又漏了一拍,他慌乱地别过脸,脸上泛红的雾气消散不去,“…说…说什么?”
渊真白定定地注视着他,表情偏执又任性,“昨天晚上你说的话,再说一遍。”
早就醒酒的季信忍受着脸上的燥热,艰难地推了推他的身体。
还说得出个屁啊,如果不是看着顾泽失恋,自己设身处地劝了那么几句,就不会犹豫地觉得他和渊真白之间是否也会存在错过的缘分,然后自甘惆怅地喝那么多酒,更不会借着酒胆说出那个准备一辈子烂在心里的情意。
都是酒壮怂人胆,自卑腼腆的季信怎么可能在清醒的时候再说一遍那种暧昧的话。
“你别闹了…”
渊真白的眼睛认真地眯了眯,往前挪动着膝盖朝他逼近,还刻意地加重了手腕上的力度“你如果不说我也有办法,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体只要感受到疼痛,就会想做那种事。”。
季信真是百口莫辩,手腕上传来的触感,又烫得他动弹不得,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裴锡告白后毅然决然地将他推开,但面对渊真白,他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想向他靠近。
季信只觉得现在头脑发昏,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现在只想谁快来救他一下,他快要因克制身体颤抖而产生的战栗压制得喘不过气了。
伊藤泷进来的时机来得很巧,似乎是刚睡醒看见客厅里没人觉得奇怪,他一脚踹开了房门,兴高采烈地扯着嗓子喊:“怎么样啦真白!昨晚你们睡得好吗!”
房间里的光线半明半暗,晦暗那边床上暧昧不清的姿势让伊藤泷在一瞬间凝固了表情,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啊这,你们还没完事呢?我我我…我打扰了!”说完‘啪’地一声又把门关了回去。
他们怎么回事啊,昨天一晚上的时间都不够他们折腾的吗?
怎么一大早又兴奋起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伊藤泷清醒地拍了拍脸,感叹年轻人的精力就是好啊。
房间里被压制在床上的季信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而被打扰了兴致的渊真白不耐地皱着眉深‘啧’了一声,眼下确实没有了继续欺负季信的心情。他松开手,从床上直直站了起来,“出来吃饭。”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吃饭,把季信抱回来之后忽视伊藤泷惊讶地差点咬断舌头的诧异目光,抱回卧室烦躁地给他换掉那身臭气熏天的衣服,自己又去浴室简单冲了澡,回房间就看见他竟然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昏迷不醒。
渊真白一边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朝床边走近,看到季信想到在车里季信醉意迷蒙的眼神,小心试探的吻,他心里激昂的情绪又在一股一股涌动。
季信的睡姿安静,可呼吸有些急促,他似乎在梦里低喃,凑近又听不见什么。
渊真白的视线又落在季信的头发上,黑发的末梢细腻又柔软,碎发散落在枕头上有一种凌乱的美感。他有些分心了,再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手指已经插入了发间,他突然又想闻闻是什么味道的,于是将鼻息埋没在黑发里,竟然很快就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