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中民闻言冷笑不止,“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事,但我要是把证据交给你,你以为我能撇得清关系吗?”
当年那件事一旦做了,三个人心知肚明,只要有一个人落水另外两个人也休想撇清关系,王建国不就是一直仗着这一点所以才拿捏了他这么多年吗。
伊藤泷默默拿出一根烟,也没得得到对方的允许就擅自点燃叼在嘴边,“你看,陆总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陈家祠一旦倒了,那王建国还会远吗?”
陆中民一惊,手心莫名冒出一层冷汗,“伊藤先生的心可真大啊,怎么,是想替谁翻案?”
“陆总别紧张,当年的事你也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保人而已,真要追究法律责任还追究不到你身上。”说完他弹了弹烟灰,用下巴指了指坐在一旁的季信,“你看,我把律师带来了,要不要他为你解释一下法律条款?”
当年陷害苏阳贪污入狱,王建国是幕后的间接正犯,陈家祠伪造证据,而陆中民只是提供对苏阳不利的证词而已,这些证词是无法取证的,只能间接证明苏阳有犯罪动机,如果真的申请法院重审他到最后说不定还真的定不上罪名。
季信表明上处变不惊地解释了法律条款的规定,在定罪量刑的问题上避重就轻,与伊藤泷的一套配合下来还真的差点打破陆中民的心理防线。
他太想有一番作为了,十三年想,如今年纪渐长更是急不可耐。
陆中民沉吟不语,还在挣扎要不要说出这个秘密。
最终他睁开眼,眼中已布上血丝,“证据可以给你,但你要保证让我全身而退并且履行承诺给我的东西。”
伊藤泷嘴角隐约勾起一丝暗晦的弧度,“当然,合作愉快。”
今天的法院的审判进行得很顺利,跟陆中民的谈判也达到了预期效果,伊藤泷很高兴,在等司机把车开过来的过程中他不知不觉地哼起了小调。
季信无奈,“你知道刚才我跟他讲的那套对法律观点的说辞他但凡找个其他律师问一问就该知道在口供上作假,也是作伪证的一种方式吧?”
伊藤泷得意地瞟着他,“即便他知道他也下不了船了,因为当他决定跟我合作的那一刻,王建国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怎么,王建国也一直防着他?”
“陆中民守在会议室门口的那个女秘书,其实是早就被王建国收买了。”
季信笑,不由地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只有掌握核心秘密的人才能够站稳脚跟。陆中民十三年就是这么想的,以为依附上一棵大树就可以不停地往上爬,但有这一点他想得不够彻底,做得也不够全面,还是他太惜命没有陈家祠的那一份纯粹的忠心,所以王建国也不敢太信任他。”
“人啊,要不然就彻底做一条狗,不要一边做狗还一边想着怎么变成人。”
车到了,伊藤泷拉开车门坐上去之前对季信笑了一下,“那样的话,即便对方是狗,主人也会生气的不是吗?”
季信未置可否。
两人坐上车,司机问去哪儿,伊藤泷从副驾驶转头看向季信,“你要不要回酒店哄一哄真白啊?”
来中国两个多月,酒店里不知道摔坏了多少东西,也不是心疼钱,就是看着一地的狼藉自己还要腾出手来叫客房服务,总归的是麻烦得要死。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伊藤泷整理着西装,不假思索地说:“我才不回去呢,我一会儿还约了一个朋友吃饭,他对我们后面的计划可是会起到至关紧要的作用。”
突然回过头意味颇深地笑道:“更何况,我每次扫真白的兴致他已经看我很不爽了。”
季信能有什么选择,他不过是想多了解渊真白一点而已,如果可以还想跟他更亲近一点。虽然他想要的那种亲近与渊真白想的有些许不同。
“好,我去哄。”
在长期出入酒店套房给两位少爷当保姆的日子里,季信早就已经拥有了属于他自己的那把可以打开房门的钥匙和门卡。
既然他已经跟渊真白袒露了心意,那自己跟裴锡之间的那点事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只是不知道依照渊真白的情商他是不是能够理解。
不然下次见到裴锡的时候还产生那么大的敌意,如果被裴锡看出来又会给自己的以后工作上增加难度。
打开房门屋里空无一人,地上也没有奇怪的垃圾和碎片,但客厅落地窗前的窗帘被拉上了,阳光透过枫黄色的窗帘纱帐,显得屋内的光线有些昏黄。季信知道渊真白一向不喜欢直照的太阳光,所以对此并没有作过多的疑惑。
渊真白住的那间卧室也房门紧闭,季信以为他可能又躲在房间里生闷气,往后伸手刚关上了大门,还没来得及喊出一声,从玄关暗处突然闪过一个黑影,将他整个身体直直按在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唔…!!”
熟悉的鼻息和健硕高大的身体压上了上来,在他的嘴唇上狠狠撕咬着。
季信看清楚面前的人,逐渐放松警惕,“真白,放…唔…”
渊真白反折过季信的两只手,沉着那双黑如墨的深眸,睨着他,声音却是笑怒。
“季信,你不长记性。”
“你…你在说什么!”嘴唇传来灼热而强硬的触感,甚至还有些疼。
“我讨厌他看你的眼神,这几年你跟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嗯?”
季信被他亲得眼睛都红了,眼角湿漉漉的还有点喘不过气,他挣扎着想先逃开这个吻,好让自己有机会可以说话,“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渊真白却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只手就把季信的两只手腕反剪,推到在沙发上,另一只就从后面扯住他的头发,倾身压了上去。
“可是他喜欢你对不对?”现在声音变得出奇的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