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信喘着气，沉沦在之前的余韵里久久没有缓过神，脸上的潮红退散不去，连双眼中都布满温湿的水汽。
渊真白趣味地把玩着怀里人黑发的末梢，回味着刚才季信对他露出的从未见过的可爱表情，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是相当愉悦的。
“今天就先放过你。”渊真白抬起手扯过茶几上的餐巾擦拭着手然后直接扔在地板上，低头与他对视，“以后别再不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不然就不只是这样了。”
季信羞恼地把脸埋进沙发里，声音闷闷的，他怒：“渊真白你就是个醋坛子！”
渊真白偏着头，“什么是醋坛子？”
“滚滚滚滚！！”
渊真白笑了，抬起胳膊将他抱起来，让他的脑袋靠着自己的颈肩，戏虐道：“要洗澡吗？我可以借你贴身的衣物。”
季信颤了一下，他现在的处境没有人比渊真白更清楚，虽然衣服完好地穿在身上，但他现在却好像浑身赤裸一样暴露着。
现在羞愤地恨不得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谢、谢！不用了！”于是踉跄地起身，慌不择路地提好裤子，“我我要走了！”
渊真白乐够了，挥了挥手也没有过多地挽留他，“嗯，走吧。”
季信别过脸，脚步有些不稳，走到房门前准备打开门，手搭在把手上顿了一下，踌躇道：“你明天…想吃什么？”
渊真白的嘴角又勾了起来，他托着腮看着季信，不假思索：“牛肉。”
‘砰’——回应他的是用力关上的门。
渊真白心情很好，指腹间轻轻擦拭着，手上还残留着季信身体上的余热，沙发和客厅的空气里那抹情欲的气息还没有消减。
“可以回来了。”他拿出手机给伊藤泷打电话。
伊藤泷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窃喜，“这么快就完事了？你不行啊。”
渊真白不耐烦地咂嘴，“只是欺负了他一下而已。”
“哈哈哈哈，你也有害羞的时候？”
“吵死了…….”说完就想挂电话。
伊藤泷连忙拦住他，“别别别，季信今晚应该不会再来了，有什么想吃的？”
渊真白挑着眉，声线轻快，“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多谢款待。
季信匆匆打了个车往家里赶，坐在后排却一路上把脑袋埋进前面副驾驶的靠背里。
真是羞死个人了。
青天白日的，为什么自己要跟那个疯子一起发疯做这样的事！？做也就算了竟然到最后出丑的只有自己！那个疯子看起来还玩得很开心嘛！
季信羞愤地生闷气，裤子里异常的不适感让他很难受，总有种自己被羞辱后忙不迭逃走的错觉。他一拳一拳锤在椅背上，奇怪的举动惹得司机频频侧目。
敢怒不敢言。
“哥哥，下个月放寒假我就要跟学校一起去冬令营了哦。”
苏沐沐乖巧地给季信把拖鞋拿过来，仰着脖子去看他的脸。
季信往后伸手关上门，琢磨了一下时间，似乎确实是快到放寒假的时候了，他揉着妹妹柔软的发顶，：“出去玩可以，期末考试可要好好考啊。”
苏沐沐紧张地四顾了一下，发现周淑怡还在厨房洗碗才放下心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件事之跟哥哥说，我感觉这次考试又要垫底了。”
季信失笑，“什么？”
“函数真的太难了……”
“是你上课没有好好听吧？天天打瞌睡老师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
苏沐沐瞪着眼，“哥哥不会是要告密吧？我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哦！”
季信无法，“行，哥哥给你保密，学校准备带你们去哪个国家？”
“新加坡。”
“一周吗？”
“嗯，人太多了，要轮流去，一次只能去20个人。”
“要注意安全哦。”
跟苏沐沐说完话又去厨房跟周淑怡打了个招呼说一会儿不用叫他吃晚饭，然后就径直走进了浴室开始洗澡。
周淑怡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一边做菜一边往厨房里探出头：“我还是觉得不太安全，你要不跟老师说不去了，好好跟妈妈在家过年？”
苏沐沐马上又闹起来：“哎呀！妈妈！！”
“好好好。”
第二天季信走进事务所，心想着先去档案室把昨天出庭的案子归一下档，刚走到门口就被小张拦了下来。
“季律师，昨天的官司打得顺利吗？”
季信不假思索地点头，“顺利啊，怎么了？”
小张脸上有些担忧，“既然顺利的话那主任为什么今天来上班的时候脸色那么差啊？”
季信一愣，“主任今天的脸色很差吗？”
“是啊，从进门开始就耷拉着一张脸，谁跟他说话都不搭理。”
季信心下微讶，心里想着他不会也是在昨天看出什么来了吧？
“他有叫我吗？”
小张吃惊地点点头，“你怎么知道？他说看见你来了马上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好，别担心我去问问。”
走到办公室门口熟练的敲门，裴锡的声音确实听起来语气不善，他说完进来两个字后，季信推门就走了进去。
“主任你是有事叫我吗？”
季信托着下巴，手里好像拿着什么杂志在看，季信走进门后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手上的东西也搁置下来，他皱眉，“你看起来怎么有点不自然啊？”
季信勉强地扯着嘴角，“有吗？”
裴锡似乎猜到了什么，眼神转瞬而逝。他换了一只手重新拿起刚才那本杂志，往他面前放了过去，“放心，你的私事我不会问，让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
季信走上前，才发现是一本商业周刊，裴锡翻开卷起正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一页上面赫然写着醒目的标题：微星集团与郝云集团的商业联盟成立。
张云峰和赵四海？
季信眉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是怎么回事？张云峰跟赵四海是商业竞争的队友，在G市没有人不知道两家集团老总水火不容，他们怎么可能成立商业联盟？”
裴锡不慌不忙地睥睨着他，手肘划过桌面，在那页杂志上的某张照片上敲了敲手指，“你先别着急，你看看这两个人是谁？”
季信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不由得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失了真。
在商业联盟的仪式上，本该由两家集团老总亲自出席握手的照片里，出现的竟然却是张岚的脸，而另一边跟他正在握手的是…赵薇？
季信四肢渐凉，感觉自己犹如卷进一个巨大的漩涡。
“你现在明白了吗？你被他骗了。”裴锡掷地的声音把他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一开始就是他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可以成功接手郝云集团，所以他跟赵薇一起做的一个局。”
“可是张云峰他……”
裴锡的声音冷漠且冷静，“张云峰上个星期就已经秘密送往重症监护室了，昨天我得到联盟的消息之后就立刻让人去查的。而张家的老大和老二也因为违规被法办了。所以整个张家就只他能接下这份家产。”
季信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文质彬彬，看起来克己复礼的张岚内心却是个城府这么深重的人。“那他为什么又要绕这么大一圈来找我们帮忙？”
裴锡怒其不争地拧起眉头，“你还没明白吗？他找我们帮忙只不过是明面上替他遮掩的一个幌子而已！他心思这么密，竟然连最外围的掩护都亲自把控，还真是小瞧这个张公子了。”
“都是幌子…他是在利用我们转移张家和赵家的注意力？所以也并没有赵四海妄图想要一锅端掉郝云集团这件事？”
“一切都是他跟赵薇的交易，都是他们在自导自演。”
裴锡把杂志翻到第二页，眼神晦明地看向季信，“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