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律师，预约的委托人到了，在二号咨询室。”小张站在办公室门口出声提醒。
季信抬表看了看时间，比预约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
“好，让他稍等，我马上过去。”一边收拾着桌面，一边拿起电脑。
来访的委托人年纪不大，大概三四十岁的年纪，名牌手表和价值不菲的西装都表明这个人势头不小。
季信推开门时他正翘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烟，面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咖啡，应该是小张端过来的。
“郑总是吗？你好我姓季。”
郑景涛挑了挑眉，把烟从嘴上夹了下来，并没有起身，但放下了腿，“季律师，初次见面多关照。”
出于职业惯性，季信把电脑放在桌子上，点头微笑：“郑总这次过来是遇到了什么法律纠纷，还是有别的需求？”
郑景涛也没有过多客套，单刀直入地问：“我现在正在物色一个出色的律师来做我公司目前的法律顾问，季律师有没有兴趣？”
“当然，我现在接手的公司法顾不少，不知道郑总的公司是经营哪一个领域，有多大的体量？”
“多少钱一年？”
“什么？”
郑景涛皱着眉，随意地抖了抖烟灰，“我说，一年的顾问费你收多少钱？”
季信愣了愣，随即回复：“这个要按照您公司的体量和业务预计来计费，不然我们可以先聊聊公司？”
郑景涛不耐烦地摆摆手，“详细的内容你后期到公司来对接，我很忙，一会儿还有别的业务要谈，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一年的顾问费是多少。”
季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心急的客户，什么都不问一上来就想着要交钱？
郑景涛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支起身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
“这是五十万，我跟你们签两年，你让人拿合同过来。”
季信诧异地看着那张支票，又抬头看向对方那张迫不及待要走的脸，“郑总我们还什么都没谈呢，这些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郑景涛不耐烦地挑着眉毛，“季律师，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时间很精贵，跟你在这里多谈一分钟我损失的不止是五十万。而且在来这里之前我的助理就已经把你的资质都调查清楚了，天盛公司的重组项目你做得很漂亮，你的业务能力我认可这就足够了，至于我公司的情况你可以等签完合同之后跟我的助理联系，我就不在这儿跟你浪费时间了。”
季信见他已经决定好了，便没有多问，于是通过呼叫器叫小张拿来了合同，他也是随意地翻阅了几下就签字交钱，不到五分钟就离开了事务所。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阔绰的客户，风风火火的……”
小张收拾着茶具和合同文本，将支票也收了起来。
季信摆摆手，调出刚才存在手机的郑景涛助理的电话，“你入账吧，把客户档案做好，我得去一趟这家公司。”
小张有些吃惊，“这么着急吗？我看这个郑总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季信笑笑，“要是不在意为什么会亲自过来，还在市价外多支付这么多的顾问费？”
“也是。”
但却是有些不合乎常理，不知道是真的不缺钱还是另有原因，有了张岚那件事的教训，季信还是觉得应该越早把这家公司的情况摸透越好。
“荣创娱乐？小张你去检索一下这家公司的股权架构情况，放进档案里我晚上回去看。”
小张答应着出去了，季信也及时打通了郑景涛助理的电话，约了一个小时后在荣创娱乐公司的会议室详谈。
这家公司所处的地方在一环路中心的商业区，与事务所的距离不远，但租赁的面积很大，办公区域足足有四层商务楼，季信乘坐电梯一直到顶层，电话里的那名特助就已经在等在了电梯门口。
“季律师是吗？你好，叫我小杨就行，合同郑总已经派人送回来了，情况他也跟我交代过了，我们到会议室谈，公司的资料后面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这样迅捷的办事效率让季信不免乍舌。
他笑：“看来你跟郑总当特助的时间不短，这么高效率的办事风格与他还真是如出一辙。”
小杨也礼貌回应：“季律师客气了，我从公司成立起就一起跟在郑总身边，难免会受他的影响。”
两人刚落座，小杨就熟练地开始：“那么我先从公司的经营范围向你介绍。”
荣创娱乐公司是一家经营一切线上娱乐业务的公司，不仅仅限于唱歌跳舞的艺人培养，就连当下最时兴的视频直播，游戏陪玩和游戏开发也都属于他们的经营范围。
“股权架构方面，股东有两个人，但目前是由郑总负责总理事物。”
季信心里存了个疑影，三十万一年的顾问费算是比较高的，既然有两个股东为什么会让郑景涛一个人来做决定？
“这么大面积的经营范围，法律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吧？”
特助没有隐瞒而是如是说：“是，现在手上已经有不少的纠纷，除了人事问题以外，还有一些其他同行的恶意，这也是郑总觉得应该再请一名法律顾问的原因。”
“再？”季信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也就是贵公司其实已经有其他律师服务了吗？”
特助点点头，“像我们这么大体量的公司，除了请你这样的外职法律顾问以外，我们设有专门的法务部。”
经营范围这么广，线上娱乐所招聘的那些员工流动性强，光是劳动合同的分类就不少，有法务部这并不奇怪，季信也没有过多在意。
季信点点头，“今年的财务报表汇总我能看看吗？”
财务是一家公司的核心，本来不应该这么轻易张口询问。
但特助却丝毫没有在意，一口答应下来，“当然，郑总交代过，不管季律师要什么资料都可以给。如果你需要电子版的我也会把它跟公司的其他资料一起打包发送到你的邮箱里。”
季信：“谢谢，情况我差不多都了解了，其他材料等我回去后会再看，但目前公司需要我做的是什么？”
“具体郑总还没有交代，但这里有些我们之前草拟的合同范本，在经营方面还需要季律师帮我们预设风险。”
季信表示没有问题，“那这样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有其他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