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信收拾完东西,拿起衣服正要回家,伊藤泷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渊真白说:“哎,明天不是去江春山庄的鉴酒会吗?你怎么不让季信一起去?”
季信问:“什么酒会?”
伊藤泷:“上次我记得我跟你说这周要去见一个合作人,你记不记得?”
季信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就在知道他们要在中国创设分部之后,他有一段时间特别着急地问伊藤泷什么时候能参与到创设的流程中。
“时候差不多了,你可以参与进来了,陪我们去探探他的底。”
渊真白看着季信,“我是怕他不想去。”
“我为什么会不想去?我去啊。”季信想都没想。
见他没意见,渊真白也没说什么,伊藤泷倒是很高兴:“那就一起去!”
第二天是周六,司机开着车到季信家的小区门口去接他。江春山庄是城郊著名的名流社交据点,相交于拘束的五星级酒店,一些比较重要的商务社交往往都会借着像鉴酒,展览之类比较轻松的环境来交流和维系关系。
这种场合伊藤泷算是轻车熟路。在车上就叮嘱季信:“别看就是场鉴酒会,我们这次去可是有目的的。”
季信说:“我知道,去探探你合作伙伴的底。”
“说得这么轻松,你一会儿跟在真白后面跟紧一点,我可不想你走丢了我还要用广播找你。”
季信汗颜:“你当这是哪儿?百货商场吗?你当我才三岁?”
伊藤泷笑起来,“真白就走丢过,老丢人了。”
季信没忍住也笑出声,眼睛看向渊真白,发现他的脸色并不好,眉心始终微微蹙在一起。
一开始季信并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直到进入山庄后,在鉴酒会的大堂里,伊藤泷领着他们俩,直直地走向一个人。
张岚一向是温和的,举止仪态在曾经谦逊有礼的基础上如今更添贵族气态。
伊藤泷熟络地跟他打招呼,他的视线于渊真白对视片刻后最终落在了季信身上。
他走过来:“季律师,这么快又见面了。”
季信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你们认识吗?”伊藤泷奇怪道。
季信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这就是那个把我骗得够呛的客户。”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不对,伊藤泷赶紧转移话题。
“还没恭喜张总你如愿以偿。”
张岚看向渊真白,笑道:“哪里,这都要靠渊先生出的好主意。”
渊真白垂眸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有去看季信。
“这里不太方便说话,不然我们换一个地方?”
四个人前后脚走到房子后面的花园里,鉴酒会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所以现在花园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伊藤泷:“大家都是敞亮人,那我就直说了。根据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们帮你拿到足以控制公司的股权份额,那么在之后我们创设中国分部的流程和手续上你也得帮忙才行。”
张岚背着手,笑容温和:“当然,契约精神是每个商人应有的品德,何况要是没有渊先生的帮助,我这个位子来得还没有这么快。”
伊藤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转瞬即逝,他迎合着张岚的话:“工商部门使的绊子我这边搞定得差不多了,G市的企业资源张总看看什么时候共享会比较合适?”
张岚闻言,眼角瞥过季信的脸,笑道:“既然都是季律师的朋友,择日不如撞日,这场鉴酒会就当是我送给藤式集团中国分部的第一件礼物。”
伊藤泷很高兴,季信却笑不出来了。
他暗地里拽了拽渊真白的衣角,皱着眉悄声问:“你们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渊真白沉目,反手握住了那只手,回答:“三个月前。”
季信睁大了眼睛。想到渊真白找到茶餐厅来找自己发脾气那天,他们两个人明明就已经早就见过面了,可那天竟然两个人都装作互不认识的样子。怪不得吃饭的时候张岚问自己的问题有那么一些古怪。
季信心里逐渐压起了火:“他上位的时候是你们帮他筹划的?他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的合作人?”
难怪每当自己问伊藤泷律师什么时候可以参与进来,他都说时候没到,要再等等,原来是在等这个。
“你们到底帮他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张岚这么大费周章地表达感谢。
渊真白没说话,只是握住他的那只手微微用力。
季信咬着牙,渊真白越不说话他心里的火就越是节节升高。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这事原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他在意的是从头到尾自己都像个傻子一样来来回回被人骗着玩儿。
见渊真白始终没说话,季信就知道事情可能并不是这么简单了,他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快步跟在了伊藤泷的身后,想尽力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伊藤泷看气氛越来越不对,本来还在疑惑,但又碍于张岚在场不好发作只能先当看不见。
直到整场聚会下来,三个人回到车上,季信才要开始发作。
“张岚是你们的合作人?什么时候开始的?”
伊藤泷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对他的问题觉得有些奇怪,“我还很好奇你怎么认识他的呢。”
季信寒目对望,“他为了拿到公司的控股权可是下了好大一盘棋,你别告诉我这其中你们俩也有份?”
伊藤泷更奇怪了,“是啊,他这个人精着呢,为了帮他谋权上位,我可是想了好多办法,你也知道嘛,我在中国有背景有资源的朋友很多,帮这点忙还不在话下。”
“你都有那么多资源了,难道还缺他这一点?”
“你不明白,郝云集团在G市的商业地位处尊居显,要想咬他嘴里的那块蛋糕,必须要捧他上位才能最大限度的实现资源互换。”说完伊藤泷透过后视镜看向渊真白,“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呢,真白,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