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伊藤泷的预想一样，从那天开始季信心里始终都堵着这件事，加班的频率增多，下班后也再也没有出现在酒店里。
这样的情况的突变连廖臻都看出了端倪。
“你最近好像比以前更忙了。”廖臻环着手臂，坐在季信办公室的沙发上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你跟那个日本人不会是吵架了吧？”
季信头都没抬，“你想多了，只是最近案子比较多而已。”
“我看不像那么回事，你们肯定是吵架了，不然他怎么都不叫渊先生来查岗了？”
季信不解地抬头，“什么查岗？”
“就是前段时间渊先生不是经常来找你吗？现在好久都没出现了，再加上你最近脾气不太好，忙起来谁都不搭理。”
季信又把头埋了下来，冲她摇摇头，“他最近也挺忙的，而且庭审也结束了，他没理由再来找我了。”
廖臻嬉笑道：“你看，我就说你还是在意他的吧？”
果然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她似乎还在期待更劲爆的进展。
季信却不想再聊这件事了，他转移话题，“你还有空想我的事呢？孙越那小子可不是个当男朋友的好料子，这点你不清楚吗？”
廖臻愣一下，表情有些窘迫地笑道：“你还跟是裴主任的亲师弟，是不是他跟你说的？这点事还真瞒不过你们。”
季信揣起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抖腿，戏虐道：“是上次你们一起去聚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吧？你可想好了，那小子可是连新来的法官都撩的人，你不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季信就感觉这两个人似乎亲近了许多，孙越是个把下班当成放假的人，但没想到好几次下班后季信从外面回来拿资料都会遇到孙越兴致勃勃地坐在大厅等廖臻一起下班。
廖臻对他的那档子事表示毫不在意，“他现在改了，你没发现他最近乖了不少吗？我调教的！”
季信无奈，“你恋爱脑吧你？”
廖臻嗔怒道：“真是的，我好好吃个瓜，没想到火烧到自己身上了，算了算了我还是走吧。”轻哼一声，说完踩着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把门一关季信终于才清净了下来，手上不停地敲着键盘，在做荣创娱乐的风险预设方案。
又过了几个小时，季信才伸展了四肢，抬手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
不用在考虑晚上还要给某人去做饭，于是他慢悠悠地收拾着东西，从衣架上把大衣拿下来套在西装外面，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大厅发现大灯并没有关，远处裴锡办公室里的灯也微微亮着。季信走出门，正好裴锡也拿着公文包从主任办公里走出来。
两人相视愣了一下，季信先打起了招呼。
“主任，你也还没走啊？”
裴锡蹙眉，“今天渊先生也没来接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锡似乎也纠正了之前的错误观点，与季信有关系的那个人并不是伊藤泷，而是渊真白才对。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季信莫名地烦躁起来，叹了叹气说：“庭审都开完了，判决书出来之前藤式集团也没什么事会再过来了吧？”
闻言裴锡的脸色不由地舒展了一些。
“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都没回家，家里应该没有留自己的饭，季信想了想，上次拒绝了裴锡组织的聚餐到底还是驳了他的面子，挽回一下情面也好。
“行，去哪儿吃？我请客吧。”
裴锡点头没有拒绝，两个人从大厦下楼，把车开到以前大学后门的一家中餐馆。这个时候虽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候，但生意还是一如即往的好，排了二十分钟的队才终于轮到他们上桌。
“好久没来这家店吃尖椒兔了，还是主任你懂我。”
季信从筷子桶里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一边扒开上面的塑料封套一边笑道，“当初上学的时候，一到兼职发工资的时候顾泽那小子就会撺掇我来这儿请他吃饭，现在想起来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裴锡拆开餐具，用茶壶里的热水冲洗杯碗，洗完自己的又拿起季信面前的帮他洗。
“顾泽好像比你更怕我一点，倒是很少让我请他吃饭。”
季信听得眉开眼笑，“他哪有那胆子还让你请他吃饭？他也就只能挑挑我这种软骨头捏。”
裴锡也笑了声，“兼职打工的钱都请他吃饭了，所以最后月底吃土的时候就只能来缠着我请你吃尖椒兔。”
“是啊是啊，虽然你平时看起来很凶，但那个时候时候就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说完这句话，裴锡拿着水壶的手一顿，季信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劲。
鉴于两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季信干笑了一下，“那个时候年纪小，只要是对我好的，我会记一辈子。”本来想回旋一下气氛，但这句话一说完，感觉好像更不对了。
裴锡是多聪明的人，从他的表情就能他心里想的事猜出来个七八分，于是替他转移话题。
“很久没见过顾泽了，他还在G市吗？”
季信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烟盒，扔在桌子上，自己手上留了一根，用火机点燃。
“在啊，现在在一家科技公司的法律部门坐班，每天混混加班费什么的。”
“他没当律师吗？”
季信没好气地笑了声，“他说他没这个天赋，其实就是偷懒没考上执照。”
裴锡也笑：“你跟他说，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来律所当你的助理，我给他开的工资不会比在公司坐班混加班费要低。”
季信知道他在说笑，于是拿烟那只手挥了挥，“得了吧，小张一个月多少钱我还能不知道？你还是少扣点吧，上次她打碎你一个杯子，在我这儿念叨得我耳根子都要起茧子了。”
裴锡有些意外地吊起眉梢，“她还有脾气跟你抱怨呢？那套茶具可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一个杯子都比她两个月工资还要高，只扣了奖金她就应该谢谢我了。”
季信双手合十，“主任，我谢谢你还不行吗？你明天可千万别跟她说我把这事告诉你了，小姑娘气性大着呢，我怕她找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