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信拖着渊真白好不容易走到KVT的大门口,耳尖还留着刚才在里面当众被吻后的余热,他心里是又气又急。
季信虽然知道渊真白一直很讨厌裴锡是因为被他看出来裴锡对自己有着不同于普通朋友的感情,但季信还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当这么多人的面抱着自己就亲。
如果没有廖臻和孙越出来解围,他明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去上班。
“你生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是渊真白抓着季信手腕的动作变成了季信主动扯着他的手往外走。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是谈事情吗?你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
渊真白的脚步随即而住,不管季信怎么拉都再也拉不动,他沉着脸:“你不想我过来是因为你很在意他吗?当着他的面被我亲让你觉得很不舒服?”
而且从始至终他也没有跟裴锡之间有任何过线的举动,渊真白突然跑过来发的这一通脾气让季信不仅生气还有点委屈。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朝三暮四的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不是都已经说过我喜欢你了吗?我怎么可能去在意裴锡啊!”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渊真白的眼神怔了一下,他垂眸看向季信,脸色好了许多。
“可是你说过吃完饭就会回来的,你觉得我能容忍你跟那个男人单独待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吗!”
季信没好气,“哪有单独在一起了?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
“可是很黑,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渊真白倔起来,钻牛角尖的能力一绝。季信听得冒火,刚要发作却又不经意地看见他那只沾满血的手,掌心里还有无数个小小的血洞,还在往外徐徐冒血。
心瞬间又软了下来。
季信小心地拿那只,轻轻摸了摸伤口,心疼中带着埋怨:“吃醋就吃醋,好端端的又干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有病我控制不住。”
明明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死脸,听起来怎么还有种撒娇的感觉?
“你也知道你有病啊!你不是还不承认吗!”
季信也是没办法了,他气呼呼地从脖子上扯下领带,围着渊真白受伤的那只手小心地包了一圈,血浸透领带,染出一层更深的颜色。
季信皱着眉,好奇地问:“你不疼吗?”
季信的紧张和担心让渊真白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他轻描淡写地挑眉,“不疼。”
“还是去医院吧,好多碎片都嵌进肉里了,要去处理一下才行。”
季信走到马路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刚拉开车门,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季信!”
裴锡步伐紊乱地从里面跑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别的原因他整个人显得很迫切,,眼角湿红有着与他外貌气质不相符的凌乱。
季信从来没见过裴锡这么慌张的样子,他有点惊讶地转过身。
渊真白好像有预感一样再一次牵住了季信的手,紧紧地捏在掌心里。
“你可以听我说两句吗?”裴锡看着紧握在一起的那两只手,心头酸楚加剧。
“怎么了?”季信突然意识到不对。
街道旁挂着零星枯叶的树枝被夜风吹得岌岌可危,裴锡站在店前,与季信之间只隔着几阶台阶的距离,可他却怯步不敢再上前。
“从我在学校第一次见你只觉得你是个无脑热血的小孩,这并不符合我人生的价值观,因为我觉得只有热血是没有用的,你这个人又蠢又笨,过于单纯还总被朋友欺负。但直到我出国后才发现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很后悔没有一早跟你说出这件事,虽然我不知道在我出国这段时间你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回来找你,但重新跟你相处之后我发现你整个人都变了。你不再爱笑,也不爱说话,就连最让我讨厌的热血都沉淀下来。”
“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裴锡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渊真白,眼神变得凛冽阴沉,“直到那天你在会议室里遇到这个男人,我才发现你瞬间无措的表情。”
“你应该从来没有见过他才对啊!你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
裴锡一直认为自己是不正常的,出国后突如其来的怅然若失不正常,放弃国外最好的晋升机会回国不正常,对季信产生异于朋友的感情不正常。
但他还是回来了,就算只是当个朋友无声的守在他身边也是好的,每天能看见也是好的。他从心里就早就把季信当成了属于自己的,因为没有人会比自己更懂他更亲近他,他们之间有着外人斩不断的羁绊。
可是渊真白的出现让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偏差,季信喜欢这个男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离开那两年季信就这么被这个男人偷走了吗?
不甘心的情绪大于愤怒,他必须得抢回来,把自己不小心弄丢的东西抢回来。
“给我一次机会,只有我才能给你你最需要的东西。”
裴锡哽咽的声音和恳求的眼神,与季信脸上诧异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季信迟迟没有说话,渊真白暗中握住他的手也越发地用力,让他下意识地吃疼皱了一下眉。
“抱歉,主任我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
大学时期裴锡骄傲自大,即便是现在季信都难以想象那张高冷的脸会露出这么难堪的表情。“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帮助,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季信,但现在的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真的很抱歉。”
这个答案无非也是在意料之中,裴锡没有过多的失落,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挣扎地呼吸。
“是吗,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这就是孤注一掷后无法挽回的结局,“为什么每次都要选他?为什么非他不可?我们先认识的不是吗!”
“嗯。”季信淡淡地回过头看向渊真白,渊真白的脸上波澜不惊,那双深邃的眼眸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他轻声笑:“因为我要是不在的话,这个人会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