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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纯爱 > 病热症

   季信的心思没有那么重,他只是单纯的想给渊真白找一个不跟自己走的理由,可能他是真的有事呢,可能他是有不得不单独留下来跟花泽吃饭的理由。

   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办法解释从来不跟外人亲近的渊真白默认同意别人挽着他的手臂。

   连自己都没有挽过几回呢。

   两个人明明都发生过那么亲密的关系了,却还明目张胆地带着别的男人在情调餐厅里约会,这也是被自己遇到了,要是没遇到的时候自己应该还巴巴儿的每天下班一门心思地想着回去给他做什么晚饭。

   说到底渊真白也从来不缺正宗的日料可以吃,只要他招招手有的是喜欢他的大厨成群结队地跑来给他做饭。

   入冬后的行道树落满最后一地枯叶,光秃秃的枝头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傍晚六点过的天空暗成了藏蓝色,醒目的红色尾灯在车流拥挤的主干道上一眼望不到头。

   季信裹着大衣把脸埋进衣领里,越想越委屈。

   路上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逐渐放慢了车速,沿着机动车道跟在他旁边,突兀地按响着喇叭。

   季信被惊了一下,停下脚步扭过头发现那辆车的驾驶位缓缓地摇下了车窗,裴锡一手扶着方向盘,一边把胳膊搭在车门上,皱着眉看向他。

   “你怎么了?这么冷也不打个车?”

   季信心里竟小小的失落了一下,他垂着脑袋朝裴锡走去,裴锡也顺势把车停在了路边。

   “走走路散心。”季信心虚地摸着被冻得发红的鼻头。

   裴锡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抬手按开了门锁,“上来。”

   像是失恋后更想要寻求朋友的安慰,所以季信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拉开门上了车。

   车上很安静,裴锡也一向不喜欢在开车的时候发音乐因为那样会影响他思考。

   季信带着一身寒气关上车门,裴锡见状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高了一些,余光却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

   “你不是最怕冷了吗,下班不回家绕这么远的路在路边吹风,你骗鬼呢?”

   季信咂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圆谎才好。

   “吵架了?”

   裴锡眼尖,一眼就看出季信皱着眉瘪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没有……”季信舔着嘴唇狡辩。

   “没有?你第一次辩论赛输给我那天就是这种表情。”裴锡开着车,好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方向盘,看着前路漫不经心地说,“委屈,不甘心,生气,难过全都表现在脸上,到现在也没变。”

   季信不装了,顺势把自己放倒在椅背上,“不想说,主任别问了。”

   “这才几天啊?”裴锡频频回头看他,“你这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把你交给他?”

   季信垂下肩膀,叹了声气,“尽人事听天命,原本以为当个弯的就已经很难了,没想到这弯的比直的还抢手……”

   裴锡都听笑了,“呵……你说他还是说你自己呢?”

   季信置若罔闻只是别过脸手指在蒙着白雾的车窗上一笔一画地写着字。裴锡看不懂日文,但大概能从季信的情绪中猜到内容。

   写完季信又像魔怔了一样连同剩下的那半边白雾一起猛地把字抹掉,半天不吭声。

   “师哥,喝酒吗?”半响后季信默默憋出一句话。

   裴锡怔了怔,滑眸瞥了他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动约我喝酒,不躲着我了?”

   季信却烦躁地摆摆手,“不喝算了。”

   “喝,去哪儿?”

   “老陶那。”

   正好左车道掉头绿灯,裴锡直接回满了方向盘掉头朝酒馆开去。

   酒馆工作日的生意还算凑合,只是自从上次在这里裴锡第一次借酒告白失利后两个人又有好几个月没来了,巧的是今天老陶竟然意外地在店里看门。

   “嗬!两位大律师现在是业务繁忙啊,我都快一年没见过你们了!”

   酒馆里的空调打得很足,老陶三十多岁只穿着一件花领的白衬衣都不嫌冷,季信看见他觉得他脸上似乎多了些褶子。

   裴锡笑着跟老陶握手,季信恹恹的只是抬了抬下巴打了个招呼。

   老陶惊讶地张了张嘴:“他这是怎么了?”

   裴锡低笑了声让他别在意,“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来你这儿喝酒了。”

   “嗐!挣这么多钱还能心情不好?甭废话了,你俩今天敞开了喝,全算我的!喝多了大不了就睡我这儿我保证你们丢不了。”

   裴锡还在客气,“那多不好意思啊?”

   季信却已经在后面角落里找了张桌子坐下了,还招呼着赶紧上酒。

   “老陶,先给我来一打。”

   老陶傻眼似的地看着裴锡,后悔地小声问:“我这可不是五块钱一瓶的啤酒啊,他要这么喝我可送了不起啊。”

   裴锡闷声笑得停不下来,摆摆手道:“给他给他,从他奖金里扣。”

   “哈哈哈!得!”

   澄黄的液体一杯一杯下肚,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作声。

   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季信不知道这算不算分手,所以心里没来由更感烦闷。

   裴锡夹着烟把酒杯挂在指尖上,半托着下巴眼神一直看着他,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想问。

   “你倒是说话啊,在这儿装什么酒桶?”

   季信哆嗦着舌头,“说,说什么啊?”

   “说你到底怎么了,我才好帮你出气啊。”

   季信猛一挥手,“不用你出气!你打不过他!”

   裴锡被他的样子给整笑了,但好歹是弄明白了。“得,还真的跟渊真白有关系。怎么了,不打算回去给他做饭?想让他饿死?”

   季信把一口酒闷头倒进嘴里,嘟囔着嘴:“饿死活该,老子这边儿开着庭呢脑子里都还在给他想菜谱,他倒好扭头就…”

   “就怎么?”

   季信甩甩脑袋,不想说了。

   “就犯贱!我就是犯贱!”一个酒嗝跟肚子里的火一起打了出来。

   裴锡摁下烟头,皱着眉去顺他的背,“行了行了,这刚开始就喝成这样,不行就别喝了。”

   季信却拧起眉毛,开始撒酒疯:“你看不起我!师哥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丑?”

   裴锡又笑了,无奈道:“谁说你丑了?”

   季信突然委屈起来,自言自语嚼着话:“你们就是觉得我好欺负,把我骗的团团转也能轻易原谅你们…把别人的善良当成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