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去吃饭了，师哥你先开车送我去个地方。”
这已经不是季信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意外了，上次跟渊真白逛超市的时候，连锁成排的置物货架莫名其妙的倒塌，他当时就觉得有点奇怪，但考虑到渊真白的伤势他也并没有做过多的深思。
现在看来还真的不是意外，是警告？还是威胁？还是说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了？
季信脸色铁青，拿出手机翻动着通讯里储存的一个电话。
汤经理显然还记得他，提到监控录像的那一刻语气萎靡了下来：“季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监控录像我们查过了，您出意外那天，刚好那个区域的监控摄像头在检修，实在没拍到什么人，”
既然要害人当然会把事情做得周全，监控拍不到东西也在季信的意料之中。
“我不是来找你追责的，十分钟后我会到商场里来，麻烦你把进口调料区周围其他的监控都准备好。”
对客人造成损失无论怎么辩驳都是超市的责任，只要不赔钱不投诉，看几段监控又算得了什么，汤经理连连点头答应还说要到停车场去接他们。
季信挂完电话和裴锡开车到商场，果然在地下车库的电梯门前看到一个站得笔直的男人，季信走上前递出名片：“上次走得匆忙还没有做我介绍，我姓季。”
汤经理拿着名片，看着眼前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身上衣饰气度与上次大相径庭，低头一看：“律…律师？”后背上冷汗都下来了。
季信微微一笑：“你别紧张，我说过我们不是来追责的，麻烦你把视频录像交给我们就行。”
汤经理搓着手心里的汗把名片放进上衣的夹层里：“好好好…我带你们去监控室。”
最重要的那个摄像头丧失作用并不表示就此失去了线索，季信清晰地记得在他挑选商品时货架对面极快地闪过一个人影，虽然看得不真切但还是依稀记得那人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外套，如果不想引起注意脸上应该也会佩戴遮掩的道具。
即便是做了最简单的假设，通过周围可能被经过的其他摄像头所拍摄到的画面来观察，符合假设条件的就只有三个人。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季信从公文包里拿出U盘递给汤经理：“麻烦你把这个时间段里这三个人出现过的全部画面帮我拷下来。”
汤经理有些顾虑，颤巍巍地问：“全部吗？这…这不会对我们超市有什么影响吧？你们想看可以，但我也没权利让你们带走这种内部资料啊。”
裴锡拉了拉领带，微笑地提醒道：“只要你们配合，对超市和商场都不会有影响，但如果你们不配合，一旦事后查出来并不是意外事件，可能你们就不是跟我们谈了，警察就该来找你喝茶了。”
“不是意外事件！？这怎么可能？”
季信好言相劝：“我们当律师的都是用证据说话，货架倒塌的时间和监控维修的时间未免也太过巧合，你们超市就不想自证清白吗？”
汤经理闻言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季信的名片还在他手里，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至少还能向警察提供线索，于是最后咬下牙：“行！我拷给你！”
律师相较于普通人有一定的取证权利。
拿到录像后两人回到车里，裴锡朝季信伸出手：“拿来吧，这事交给我去查。”
U盘在季信手里转了一圈。“其实我自己也能查的。”
“你自己慢慢摸得查到什么时候去？我有关系网两天就查出来了。”
季信原想去找姜黎帮忙，可是想到最近自己正在和渊真白较劲也不好再去求他帮忙，还是只有把U盘交给裴锡。
“这事我感觉跟周俊凯有关，如果再深一点杨宗泉和他后面的人也脱不了关系。”
裴锡一边挂挡一边用余光扫过去：“你怀疑他们想杀你灭口？”
眼下季信也不藏着掖着了，索性就把昨天在餐厅里跟张岚交谈的内容说给他听。
“上次舍弃融创娱乐一整个公司都没把我拖下水，看来是真的急了。王建国似乎已经断定我拿到了我爸当年要举报他的证据。”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当年被张云峰摆了一道，这些证据现在全部都在张岚手里。”
裴锡却话锋一转：“就没可能是张岚做的吗？”
季信愣了愣，“张岚？什么理由？”
“他是怎么上位的，我们心里都清楚，据我了解，现在除了你，其他知道内情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
这确实是个可以参考的因素，但如果张岚想灭口，完全能叫司机把自己带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为什么还要在餐厅里跟自己聊合作的事？
季信心里对裴锡这个猜测不敢苟同，他揉了揉眼睛，“是骡子是马，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就知道了。周俊凯在看守所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裴锡闻言顿了下，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你跟廖律在打什么鬼点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她托人到看守所里去给周俊凯传话，告诉他杨宗泉把他当成替罪羊脱身，根本就不可能救他出去，是想让他着急咬出背后的人。”
“但是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根本就没这回事。”
季信也没否认，坦言道：“他现在没有打探消息真伪的能力，别以为他傻心里就不嘀咕，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他一直被关在里面出不去，心态总会爆发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何况杨宗泉一定会抛弃他的，他就是枚弃子，这一点我可没欧骗他。”
裴锡看向季信，欣慰道：“你真是长进了，不枉我带了你这么多年。”
季信靠着椅背，眼神愈发沉了些许。“这些人要了我爸的命，现在手已经掐在我的脖子上了，我再不反抗，要是我死了，我妈和我妹妹也真的没有活路了。”
“怕什么，我会帮你的。”裴锡打着转向灯，从昏暗的地下室开了出去，“去吃饭吗？”
季信摇摇头，“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