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我们已经盯住那两个男人了，只要跟着他们回去说不定能找到这个叫‘老爹’的线索，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暴露直接导致整个计划失败，自己还差点搭进去。”
程非意味不明地瞥着季信，话里话外分明就是怪他打草惊蛇撞破了计划。
季信哪里想得到这么周密的计划，但对于给别人添了麻烦这一点他还是不能否认地垂了脑袋：“我只是觉得奇怪，没想到他们是利用小孩子犯罪，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他们跟你妹妹一样是被绑架，没有办法才听那些人的话？”
季信未置可否地点头。
“但你没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仅是自愿的，而且还是这个团伙的主力军。不能把它们当作小孩子看，他们可是比大人还要可恶的坏蛋啊。”
“其实也有不是自愿的。”
季信突然想到那个饿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叫做维亚的小女孩，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太小还是因为良心不安，似乎对同伙们日常做惯的事情还没有适应。
程非听他提到这个小女孩，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偶尔一两个也是有的，但是很快就会被同化了，小孩子嘛，学东西一向很快的。”
并不是所有人天生生下来就是做坏事的，季信不敢苟同他的观点，摆了摆手让他出去。
“你的伤没问题吧，医生说回去修养也可以的。”
季信轻轻抬了抬胳膊，看向打石膏的地方，“明天我就先回酒店，一直待在医院也不像话，我又不是来旅游的。”
程非没再说什么，拍了拍了袖子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季信出院那天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和国内不同新加坡的气候要暖和不少，季信绑着受伤的胳膊沿着砖路小道往酒店走，路边开着一些五颜六色的小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他采了一朵黄色的在手上把玩一会儿然后又扔下树根下。
他本来出国前就没有带什么行李，唯一带的换洗衣物一直放在酒店里，到今天为止竟然一天都还没有住过。
酒店前门的门童很礼貌为他开门，季信点头示意了一下，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个女生，十五六岁的年纪，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短款外套，和季信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然后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季信一心护着自己手上的胳膊，对这个与酒店气质格格不入的女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回到酒店房间里，他才发现一直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呵……”
真是人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想到刚才在门口无缘无故撞了自己一下那个女生，心里大概已经猜到自己手机的去处了。
只是钱包已经在前几天被那两个男人拿走了，现在连手机都被偷了，身在国外自己现在的处境算是已经窘迫到头了。
没办法他只能重新回到酒店大厅，问前台借用电话给程非打了个电话。
程非接到电话后毫无意外地又调侃了他几句：“你说你是来帮忙的，我怎么反而觉得你是来添堵的呢？”
季信也很无奈：“我也没想到你们这儿的治安能比国内差这么多，你们这些搞安防是不是也得好好反省一下啊？”
程非不跟他在嘴巴上较劲，“记得那女孩儿长什么样子吗？”问了一句后又拉倒了，“得，我自己去调监控。”
季信觉得有理，粗略地回忆了一下女生的外貌特征，然后说道：“也不是我想麻烦你，只是我前两天钱包丢了，证件银行卡什么的找不回来就算了，手机再丢了的话，赎金可能也取不出来了。”
“嗯，这倒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还需要你的赎金去钓鱼呢。”
季信没太计较，毕竟那笔钱本来也是为了救妹妹才向张岚借的，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作任何用途都可以。
“那你就在酒店好好休息吧，如果找到了我会帮你送过来。”
“谢了。”
季信挂完电话跟前台道了谢，回到房间，在房间门口刷卡的时候发现地上摆着一张纸。
上面没有内容，应该是不知道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某一页，黑色的墨笔在上面画着一副简易的人像。
季信垂眸看了几秒，然后揉做一团塞进上衣口袋里，进了房间后锁上了门。
酒店空间格局都不大，但在这种地方的地价也算是寸土寸金并不便宜。以季信的条件住不上五星级的高级酒店，但好歹床边的大窗还算不错，不至于有种逼仄的压迫感。
于是接下来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出过门，程非嫌麻烦除了把电话打到房间里来偶尔问问他的情况外，每天的餐食竟然也耐心地让服务生送到房间来。
可季信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苏沐沐的处境，每天对着敞亮的落地窗心里却没有一刻是舒坦的。
直到今天程非亲自上门来了，季信在开门的一瞬间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劫匪来消息了。”
程非走进房间，把季信的钱包和手机一起扔给他，除此之外，他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这是什么？在你房间门口捡到的。”
季信抬眼看了看，不在意地别过脸：“可能谁随手扔的垃圾，不用管。”
程非将信将疑，把那半张画着画的纸对着灯光左右看了看，“看起来不太像，画得挺好的。”
“劫匪那边到底有什么事？”
季信拿起钱包检查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除了钱，其他东西竟然都没丢，他也没多问，收起来放进包里。手机倒是没电了，他找了根充电器把电源插起来。
“明天下午让我们把钱装进旅行袋里，然后从河岸上扔下去。”
季信愣了愣，“扔进河里？”
“为了躲避警察的侦查，这是很常见的方式，钱弄湿了还能再干，但如果我们像放定位器之类的设备进去，遇水可就报废了。”
季信有点不相信，“就这么简单？他们筹谋了这么久这么简单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