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岚现在又主动为自己考虑，帮忙解决凯特的住宿问题，自己也不得不对他有点好脸色。
季信朝着凯特的头顶拍了拍，又嘱咐了她几句，然后挥了挥手：“那我先过去一趟。”
程非这两天似乎忙得有些不可开交，苏沐沐的案子有了些进展，他一直在跟踪线索，企图从上次的交付地点追寻到那群劫匪的根据地。
季信到的时候他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交代了同事几句，走过来说话：“又有什么事？”
“啊，有点事。”季信左右看了看，办案区的人不多，更多的是进进出出的警察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多疑的眼神。
“很少有当事人到办案区里面来，你不用在意。”程非似乎注意到他的想法，还安慰他几句。
季信点点头，从兜里拿出那个硬盘递过去，直说来意：“有个这个东西，对你们应该有些帮助。”
程非低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就接过来，“这是什么？”
“上次袭击我的那两个人留下的东西，里面应该有关于那个利用儿童犯罪的团伙的内部资料。”季信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说道。
程非闻言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上次也没见你拿出来？”
顾虑到凯特的情况季信原本是想着随便找个借口，但以程非的性格来说应该没那么容易瞒得住他，只能简单把情况说明了一下，但是没有提凯特的名字。
“在桥上遇到一个小姑娘，应该是这个团伙里人，被迫帮他们办事，希望我可以帮她脱离组织，所以才把这个交给我。”季信说。
程非对这个回答表示有些怀疑，常年警惕的思路让他瞬间就抓住要点：“她既然想脱离组织，为什么不自己向警方投案自首？找到你不是很奇怪吗？”
季信当然也想到过这个问题，他摊了摊手：“据说她还有个妹妹被团伙里的人控制住了，要是她走进警察局，很可能她妹妹就…….”
程非有点信了，但还是没完全放松警惕，他看了看那个硬盘，神色凝重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硬盘里应该会有很重要的资料，虽然我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偷到这么机密的东西，但我还是会调查一下。”
季信点点头，他来这一趟也就是这个目的而已。
“你这在忙什么？劫匪的线索有进展了吗？”季信问。
程非想回答他，但还是考虑到内部信息的保密性并没有说太多，只是点了点头：“有些进展，这个团伙跟我们想象中似乎有些出入，规模十分庞大，有些暗码还没破解出来。”
是吗，他们也查到那个暗网的线索了吗。
那季信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两头查着，任何一方有了线索，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希望我能有些帮助吧。”他指的是硬盘的事。
有其他同事在喊程非，他转头应了一声随意朝季信摆了摆手：“你回吧。”
季信回酒店的时候绕了个远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苏沐沐失去联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即便自己现在身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心里始终都隐隐不安。
出事的那家酒店一直处于警戒封锁的状态，因墙壁爆破而产生的小小的废墟还没有被清理，肉眼可见的堆砌在那里。
转身在对街转角后面就是那天偶遇袭击的小巷，他站在街对面远远地看过去，现在却不敢再走进去。
站在马路边上默默抽了个根烟，转身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一处强烈的视线，回过头却发现什么都什么？
“刚才谁在那里吗？”季信按下烟灰，将烟头踩在脚底下。
天色逐渐下落，街上的行人和车辆并不多，特别是在这条已经出过事的酒店附近更是没什么人，他以为是自己多日以来焦虑产生的幻觉，别没再多想往住处的地方走。
走到酒店大厅看见张岚正带着凯特从电梯里出来，于是他迎上去问：“你们怎么出来了？”
凯特扬起小脸看着他，没说话。
张岚却笑笑：“刚刚跟她聊了一会儿，既然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一个姑娘家总不能一天到晚就穿这一身衣服吧，准备带她去买点日用品。”
季信愣了一下，没来由地笑了：“怎么，这才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们就好成这样？这是要当女儿来养吗？”
“季律师说话要有根据，我连婚都没结过，比起女儿不是更像带个妹妹吗？”张岚说。
季信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很难相信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不会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张岚佯装不满地皱起眉：“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唯利是图的人？”
“不是吗？”季信打趣道。
张岚装不下去了，点点头笑着说：“是是是，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好，你还要揪着不放到什么时候？原来你是这么小气的人。”
这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吗？
季信没脾气了，叹了口气，垂目看着凯特乱七八糟的头顶，伸手抓了一下：“这头发是不是也该剪一下？跟狗啃的似的。”
这回换凯特不高兴的，她抓着季信的衣角往下一扯：“我听得懂哦。”
“啊。”季信挑了挑眉，“也没躲着你说啊。”
“你要去吗？”张岚说，“一会儿不是还要请我吃好的吗？”
季信看了一眼时间，觉得逛一圈回来去吃晚饭时间应该差不多，便答应下来：“行，我跟你们一起去。”
凯特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露出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有的笑脸，冲季信笑了一下，然后张开手跑在最前面。
“你就不怕这样带她出去太明目张胆了？被那些人发现怎么办？”季信突然有点担心。
张岚把双手揣进兜里，慢悠悠地跟他并肩走在后面：“没事，不是还有我们吗？那些人应该不敢做什么。”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准备？”季信皱着眉，“这里可不是国内，想布置什么只怕是不方便吧？”
“嗯。”张岚轻轻应了一声，“但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