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岚并没有消失啊。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信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两者之间的关系，程非看着他，眼神阴沉：“你也察觉出不对了是吧？”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我。”季信说。
“他们可能也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地就上当，乖乖地把东西交给我，我竟然也没有察觉，直接就中了招。”程非把烟踩灭在地上。
“都怪我不好，我把这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季信苦恼道。
程非却没打算安慰他，直说道：“嗯，确实是你的问题。”
“但我也有问题。”他接着说，眼神一分不动地看着季信，“季信，有件事我想现在就告诉你。”
“什么？”季信抬起脸，真挚地看着他。
程非转过身，坚定地说：“我现在有很强烈的理由怀疑，这伙人跟劫持你妹妹的那拨人，有很大几率是同一个团伙。”
季信愣住了，现在说出口的话几乎都不怎么过脑子：“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劫持我妹妹那些人是因为抢银行的计划失败，为了脱身才不得不炸酒店的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确实是这样。”程非环起手臂说道，“但是这和计划黑掉警局的内部系统之间仔细想想多少还是有些关联的吧？”
他说得没错，与其一直抓着人质拖延时间，一直不肯跟警方联系采取下一步接受赎金的动作，整个行为看起来似乎都像是在等什么。
在等什么？
只要黑掉当地警方的内部系统，虽然没办法脱罪，但是暂时隐藏身份逃出生天还是有可能的。
那这样看来的话，人质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只是起到一个声东击西的拖延战术。
“你有想到别的什么吗？跟这件事有关的？”程非问。
季信突然想起来张岚给自己的那个关于从暗网中找到的乱码，他连忙问：“暗网的暗码你们破解出来了吗？”
程非很明显诧异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关于暗码这个线索？”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季信就直接说了：“这个线索是我国内的朋友帮我查到的，说到底还是他们给你提供的吧？”
程非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季信说：“是姜黎向你提供的吧？”
程非还是没说话，只是看季信的眼神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点头：“姜黎跟我说过，为了防止你以身犯险，这件事不会告诉你。”
“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另一个朋友帮我查到的，只不过我想到你们这些当警察应该没不至于这么没用，他能查到的事情，你们会查不到。”季信说。
程非笑了，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别的意思，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就算是这样，系统现在崩坏成这样，暂时没有能够继续破解的技术了。”
“你们果然还没有破解。”季信有些失望。
程非松了松筋骨，语气放松了一些：“但事情还没有到完全失控的地步，至少我们知道他们的目的了，在此之上我们会做好更好严控的设防。”
季信急不可耐地喊起来：“光是设防有什么用？我想知道我妹妹怎么样了！她现在到底有没有事！？能不能把她救回来！”
可能还是顾忌着季信的情绪，程非皱着眉劝慰他：“你别着急，我都说了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两人正说着话，休息室的敞开的房门被轻轻叩响了两声，两人同时转过头，看见张岚站在那里，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了。
“出什么事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隔壁好像有些不对劲。”张岚走进来，看了看季信又把视线放在程非身上。
程非警惕地看着他，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前也没听季信提起过这个人。
张岚一贯是看得清场合的人，他拉了拉袖口对程非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张岚，是季信的朋友，陪他来的。”
“你好。”程非伸出手，“程非。”
季信揉着太阳穴，不太想理会两人的客套，对张岚说：“凯特找到了吗？”
张岚平静地摇了摇头，然后说：“一转身的功夫就找不到人了，本来想调一下餐厅的监控，但是他们说只能让警察去调，”
程非接过话头：“哪家餐厅？我让同事去调。”
张岚看着他：“你是？”
“他是我妹妹这个案子的负责人。”虽然着急但季信还是有必要地为两个人做介绍，“这是我朋友，暗码的线索是他帮我查到的。”
程非微微诧异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我不太清楚国内的情况，但想必张先生是有些能耐的。”
话是这么说，但张岚的动作实在可疑了些，张岚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之前的情况，不仅是季信心里对他的疑影未消，时候程非应该也会着重调查他一下。
“那个商圈是我们分局的管辖范围，我马上联系同事去调监控。”程非看了季信一眼，然后快步走到隔壁去叫人。
季信站在原地没动，张岚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往里面走近，本想安慰他一下，手刚伸出去却被季信明晃晃地多了一下。
张岚猜得到是为什么，他苦笑了声：“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但是你仔细想想，就算我的手能够伸得这么长，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季信满脸怀疑地瞪着他：“我怎么知道？毕竟你是有前科的人，你以前做的事情都在我还摸不清头脑的时候被你坑骗。”
张岚被‘前科’这两个字给听笑了，他垂下肩膀软声道：“季信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看程警官刚才的意思，凯特这件事是不是跟你妹妹那个案子有关系？但是你得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吗？”季信没有证据，但心里总归还是觉得不能轻易相信他。
自从张岚突然显身在新加坡他就觉得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即便他嘴上总说着什么为他着想的话，不久之前还提出要不要在一起的提议，可鉴于此人的‘前科’季信总觉得这人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但眼前张岚的态度表现出从未有过的低微和真挚：“真的，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