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信你，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季信觉得自己现在都快崩溃了，到底该信谁，为什么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自己。
张岚走到他身前，再一次抬起手终于拍到他的肩膀上，叹着气：“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别着急，肯定会有办法的。”
季信定了定神，抬起眼睛，神色决然地看着他：“这个硬盘是他们为了从国境脱身使的手段，现在警局的内部系统暂时瘫痪，近期内修复不了，他们一定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做出下一步动作，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得等着程非查下去了。”
张岚愣了愣，脱口而出：“你想自己去找？这不可能，我们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太危险了，你忘了他们可是持有军火的犯罪团伙，为了抢银行连酒店都炸了。”
季信冷峻的脸上覆上一层阴冷的薄霜，他冷笑着扯了扯嘴角：“再等下去我妹妹可能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至于线索啊，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吗？”季信接着说。
张岚反应很快：“你说那个暗码？你那个黑客小朋友解出来了？”
季信拿出手机，正在编辑信息，一边对张岚说：“那个小子到现在都还没打退堂鼓，说明是心里有数的。”
“有没有可能是他没解出来但没好意思跟你说？”张岚问。
季信摇了摇头，把信息发送出去，然后抬起头神色怅然地笑了下：“不会的，你不了解他，那个小子性格怪得很，做不了或者不想做的事情会在第一时间放弃，但是他上次表现的很感兴趣，而且到现在我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就表示他现在可能还兴致勃勃地解着呢。”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响了两声，季信拿起来一看，果然艾浔没有多说什么，只发了一个阴阳怪气的表情包。
“你看。”季信把手机屏幕递到张岚眼前，“看样子是费了些功夫，但是应该快了。”
张岚对这个表情包表示不能理解：“这个表情代表什么，是暗号吗？”
季信又编辑了两个字发过去，顺便回答道：“不，是他在嘲讽我。”
艾浔消息还算回得比较快，可能手机正放在手边，他粗略地回了四个字：两个小时。
“看样子他心情不错。”张岚凑过去看到了这四个字，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先回去等着？”
季信点点头，朝门外看了一眼：“嗯，既然我要自己找，在行动之前就不能让程非知道不然他肯定会以保护安全为由把我关起来。”
“你就不怕我把你关起来？”张岚说。
季信认真地看着他：“只要我能把我妹妹就出来，我就相信你跟这件事没关系，你之前说的那件事…我可以考虑。”
那件事，指张岚曾经提过几次让季信跟他在一起那件事。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张岚不由地怔住了，但他没怔多久，看着季信直接抬起腿就往门外走，他一把抓住季信的肩膀：“你这是在为难我。”
季信挑着眉：“怎么？你在怕什么？你别怕，该怕的是我才对，如果你真的跟这件事有关系，那我就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中了你的招了。”
张岚蹙眉，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你别以为我是心怀鬼胎，这事很危险，我是真的怕你出事！”
季信转过身问：“你之前提议让我跟你在一起又是骗我的？”
“当然不是！”张岚斩钉截铁。
“那就帮我。”季信决然地盯着他。
张岚的眼神似乎挣扎了两下，最终垂下眼帘，手上的动作也松了下来：“好，我帮你。”
回酒店的路上季信让张岚把凯特消失之前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与之前在电话里交流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但是他还是多补充了一些细节，
张岚住的套房在更高一点的楼层，他把季信送到门口，等了半天都没走。
“怎么了？”季信一手拉着门把手，一边回头问。
张岚没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他，似乎是在考虑怎么开口。
季信看笑了，强行扯出一个笑脸来：“有话就说。”
“如果，我说如果，你妹妹如果救不回来，你怎么办？”张岚说。
季信闻言眉间跳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事情真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我得救你。”张岚难得一见地露出愁容，肩膀也垂了下来。
季信垂眸想了想：“我不知道，如果我妈因为沐沐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我想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张岚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这是必经之路是吗？”
季信抬起头冲他扯了扯嘴角，叹了声气无奈道：“我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什么我遇到的每个人都想着要坑我一把？怎么，我这张脸上是不是就写着‘我很好骗’这四个字啊？”
最可气的是，连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做戏也做得这么逼真，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张岚闷声笑了声：“可能是因为你把你的善良都写在脸上了，别人不选你都觉得过意不去。”
季信偏了偏头看过去：“你是说他们可能并不是刻意选我的，只是我刚好在合适的地点出现在了合适的地方，正巧我又有一颗不设防备的圣母心？”
张岚看着他笑了笑，也没有否认。
说到底还是人心险恶，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季信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朝张岚摆了摆手，往房间里进：“你先回房间吧，暗码解出来了我会通知你的。”
“好，至少这一次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张岚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返回电梯间往楼上去。
季信揣摩着这句话，脚往房间里踏了一步，眼神不经意地瞥过隔壁的房门，昨天渊真白在餐厅里的画面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眼神迷蒙了一下，很快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回过神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他得打起精神来面对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