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决战前三天,白糖、雷洛加.冥凡德和玛莉娜.洛伊掩人耳目来到中岚学院里,他们先找学院长说明来意,然后请杰克医生去找我与玲玲过去。
我见到白糖,心里明明有许多话,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玲玲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白方士在介绍的同时,也说明了现在他们来此的原因,然后个别带开去谈心。
雷洛加与玛莉娜带着玲玲到其他房间。
雷洛加先开口道歉:“玲玲,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将你留在那里,真的是迫不得已才会做那个决定。”
玛莉娜也说:“玲玲,你有权利不原谅我们,但我希望你能了解我们的苦衷。”
玲玲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哥哥都跟我说过了,我也没有怨你们,相反的我觉得你们很了不起,跟哥哥一样为了这个世界在努力。”
这时,雷洛加低声说:“不要说阿潜,他……没有成为救世主的资格。”
玲玲不解的问:“怎么说,他不是被选定了吗?”
玛莉娜摸了摸女儿的头说:“他必须死!”
玲玲惊讶得无以复加:“我……我……一定是听错了,你们刚刚说什么?”
雷洛加的话透出冰冷的气息:“他必须死,为了我们欧诺欧巴王国,他必须死,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玲玲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你们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雷洛加淡淡的说:“因为誓约之戒,欧王想要它,不只如此,他也想要白糖,除去阿潜,在誓约之戒没有继承的情况下,拥有者会退到上一代,这样欧王就能名正言顺的与白糖在一起,并打开誓约之地争霸大陆。”
玲玲两眼圆睁,问道:“你们……你们不是去帮助哥哥的母亲吗?”
玛莉娜摇头否认:“不是,我们自始至终都是欧诺欧巴王国的人,白糖堂原先也是欧诺欧巴王国的一个无名组织,白糖小姐不过是我们用来对付中岚帝国的道具,等到圣裁联盟毁灭后,我们就要打开誓约之地,然后我们将带领龙族称霸大陆。”
雷洛加也附和:“没错,现在圣裁联盟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所以下一步便是要将阿潜杀死,我们已经知道世界灭亡因子,所以阿潜他是不是救世主已经无所谓了,玲玲,你是我们的女儿,是欧诺欧巴王国高贵的贵族,阿潜只不过是一个混血的杂种,我们魔法世界不需要这种人。”
玲玲生气的说:“他是我哥哥!”
玛莉娜反驳说:“他不是,你是这世界的人,不准认那个杂种做哥哥!”
玲玲不服的说:“你们不是我的父母,我不需要你们!走!给我走!”
雷洛加冷笑一声,说:“走?我们不是你的父母?别妄想了,不管你怎么否定,你体内流的都是我们的血。你做也好不做也好,我们都会杀了他,不!应该说即使我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人动手,但是其他人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死。”
玛莉娜冷笑说:“乖女儿,要让阿潜轻松的死还是痛苦的死,就由你决定。”
玲玲认真的说:“我决定不让他死!”
雷洛加松了一口气,说:“记住你的话,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死。”
玲玲犯迷糊了:“这到底在演哪出戏?”
玛莉娜说:“我跟你父亲被欧诺欧巴王国背叛了,原本我们反对圣裁联盟是因为他们草菅人命,毁坏世界公理正义,但现在发现欧诺欧巴王国的真正目的。”
雷洛加接口说:“就跟我刚刚说的一样,欧诺欧巴王国想称霸世界,但首先就是要誓约之戒,玲玲你记得,如果欧诺欧巴王国将我们抓起来威胁你,你千万不能屈服,即使他拿死来威胁也一样,千万不能没有义气。”
玛莉娜认真的说:“如果你杀了阿潜,我们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原来一切都是误会,玲玲露出开心的笑容大喊:“爸爸!妈妈!你们真的是玲玲的好父母,过去再多的委屈都不算什么,只要见到你们,我就满足了。”
雷洛加奇怪的道:“奇怪!我记得阿潜说过,受委屈的好像都是他。”
玲玲装傻说:“有吗?他是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才不是什么委屈。”
玛莉娜也附和说:“没错,男人就是要好好的让他知道自己的立场,在什么位置就该做什么事。”
雷洛加浑身发抖说:“不要用你那套教女儿!”
但雷洛加的话却换来两双白眼。
白糖与阿潜两人在一间房,静静的看着对方都没有开口。
白糖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身材保养得很好,果然跟丽儿很像,也难怪丽儿会说自己是像奶奶。
白糖先开口问:“你父亲这几年过得还好吗?你们有没有很辛苦?”
我是很辛苦,但是现在我却说不出来这样的话:“爸爸虽然有很多女人陪,不过他每晚独自一人时都会显得很寂寞,但只要我们一起生活,根本不会觉得辛苦。”
白糖落寞的说:“是吗?我可不相信你父亲会寂寞,我猜你看到的他应该是在为明天要赴谁的约在烦恼,他是个不回忆过去主义者,怎么可能……我不是叫他不要再想我吗?你父亲是智障喔!为什么要对抛弃他的女人念念不忘?”
我静静的说:“因为他知道你没有抛弃他,所以……他在等,他就是这样的笨蛋,自己欺骗一堆人,却不相信自己被欺骗。”
白糖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混帐说这什么话,我会欺骗他吗,真想看看是哪个笨蛋生了你。”
我尴尬的说:“当然是你啊!”
“哼!”白糖拿出一张表:“不说那些了,我们赶快把事情解决,三天过后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阿潜你看,这是圣裁联盟的总部地图,三天后我们将进行攻击,这里有一条救世主专用道,是你那天必须要走的路。”
救世主专用道?这是哪个人设计的,我好奇的问:“这地图是哪来的?”
白糖回答:“圣裁联盟派人拿过来的,而且这条路是他们指定要你去的,你看这条路上有一个画着兔子的房间,他们说那里有你的目标,我是不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但是他们说你看到就会知道了,对了,等等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不过那不急,先说这件事。”
我双手握拳,面露凶光的说:“他是我的敌人,只有他我绝对不会放过。”
白糖见我的模样,淡淡一笑:“那么说你同意要走那条路了?”
我点头回答:“没错!那接下来呢,中间那个圆面是什么?”
白糖说:“总部核心,我们会从别条路打进去,然后在这里会合,罗比死了,现在指挥的就是皇帝,只要我们将他解决,事情就结束了。”
我不解的问:“事情会这么容易吗?”
白糖淡淡的说:“不知道,但是我们只能这样做了,还有皇帝最后要交给你解决,听我可爱的孙女丽儿说,皇帝只有现在的你可以完全杀掉他,不然只要他的血脉一息尚存,他便会再度复活。”
我想了一下,马上就理解了皇帝所拥有的血脉换魂会潜伏在他的子嗣里,所以只有我才能完全消灭他。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事吗?你说要我帮忙的事是什么事?”
白糖压低声音说:“白糖堂里有人跟圣裁联盟挂勾。”
我淡淡的说:“你怎么知道?”
白糖回答:“罗比死亡的事我并没打算公布,原本预计要在总攻击的时候宣布,一方面提高己方士气,另一方面降低对方士气,但没想到这事情却被泄漏出去,所以我希望阿潜你能替我查查,看白糖堂里面有没有背叛者。”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问一句话就行了。
我点头说:“好啊,这件事很简单,但你有目标吗,总不会要我所有人都查吧!”
白糖说:“有,八个人,罗比死亡的事在白糖堂里面只有八个人知道。”
我怀疑的说:“那其他人呢,非白糖堂的人呢?”
白糖摇头,但马上就停下来:“没有……不对,有一人知道,欧王,他是我们的协力者所以他知道,但他也晓得我的计划,应该不会。”
我心里大概有了底,一就是白糖堂里有人与圣裁联盟挂勾;二就是欧王的野心,故意用这个方式强迫圣裁联盟放弃其他地盘直接进行总攻击;三就是前两者都有,我个人认为三的情形最有可能。
我说:“那到时候连欧王一起判定吧!”
白糖淡淡的笑说:“不用到那时候,欧王他也想看你,你们见面时就可以问了,只不过你要小心他,他的野心,唉,我唯一能阻止的只有不让契约之地打开,阿潜你要记住,辛狄雅不会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她。”
听到这话我马上就知道,辛狄雅与我见面时说过的话,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意图,所以才要协助母亲。
“嗯,我知道了。”然后我问:“母亲,你知道巴森诺杰.温德沛修这个人吗?”
白糖点头说:“知道,他是第一王子,为人宽厚,比起他的父亲,他更在乎白糖堂收容的受害者,我认为如果将来是他继位,一定会给这世界带来和平。”
我真的忍不住了,大笑出来:“哈哈哈!给这世界带来和平?对!这确实也是和平的一种。”
白糖不能理解我的反应:“阿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说!”
我叹道:“王子的假面具吗?我知道!巴森诺杰从我身上买走伪角兽的金角,母亲你能猜猜这个举动是为了什么吗?”
“举动?”白糖思索片刻说:“不过就是一只角,能做什么?角剑吗?”
我摇头说:“不是!那我再问,母亲你知道龙角笛是什么吗?”
白糖摇头:“不知道,那是什么,乐器?”
我叹道:“有一个故事是关于龙角笛的,传说白龙族长折断自己的角做成龙角笛送给了救命恩人,并要求以后所有的龙都要无条件服从龙角笛持有者的命令。母亲你听了这个故事,可以想像出巴森诺杰想做什么事吗?”
白糖恍然大悟说:“他要帮助他父王统一大陆!”
“错!”我认真说:“他要推翻他父亲,然后用龙族征服世界!”
白糖惊讶的说:“怎么可能!巴森诺杰是个好孩子啊,他怎么会做这种事?他还一直将两家的誓约放在心上,我还答应他要等他登基时一同打开誓约之地。”
我冷笑一声:“哈!这对他而言完全没损失,不管是他自己打开或是他父王打开,只要龙角笛在手,所有的龙族都要听他号令。”
白糖担心的问:“那现在该怎么办,走了一条虎,来了一双狼。”
我笑着说:“很简单,照你原来的计画让辛狄雅讨厌我,然后我表现出很喜欢她的样子,反正我们家本来就是将打开誓约之地做为自己的使命,况且辛狄雅长得很漂亮,除非我有问题,否则不可能会不喜欢她。打开誓约之地需要真心相爱的两人,如果我已经表现出符合他期待的样子,欧王会去强求辛狄雅,然而她必须要负隅顽抗,只要辛狄雅保持这种态度,欧王就没办法如愿开起誓约之地。”
“等等。”白糖察觉到我话里奇怪的地方:“阿潜,你说的方法有问题,你不喜欢辛狄雅也可以啊,或是互不顺眼也可以啊,为什么你要做出喜欢她的样子,是不是自己有坏心眼,说!是不是!”
面对母亲的质问,我实在是不愿说谎:“不是!母亲,如果我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你觉得欧王会怎样对我,没有我,开起誓约之地的就是你,而且……算了先不说这个。但是如果我装得很喜欢、很高兴,那欧王就只能磨他女儿的性子,所以才要辛狄雅表现强硬。”
白糖脸上表现出不信任:“真的吗?”
我诚恳的说:“真的,如果我说不喜欢,那我可能就要死了,当然欧王是不可能亲自派人杀我,但三天后的总攻击,我可能会意外身亡。”
白糖听我这番话,这才细想:“没错,如果你不从,欧王也没办法,杀了你誓约者就变成我,而我又欠欧王人情,他如果要求我……等等,他的誓约者还是他女儿啊,阿潜你这样说不对,难不成,不可能,难道阿潜你要说欧王他会……”
“杀了辛狄雅,这是我刚刚想说但还是没说的话。”我接口说。
白糖又问:“如果辛狄雅一直坚持不喜欢,那欧王也是可以杀了她换一人啊!”
我哈哈大笑:“母亲你还是不懂啊,誓约之戒一代只有一个誓约人,辛狄雅死了,誓约人就成了上一代的欧王,欧王又不可能跟我在一起,那不也要杀我,这样你不就知道欧王的目的,那还有可能跟他一起打开誓约之地吗?但如果说辛狄雅不喜欢就杀了我,那不就回到最早欧王杀我的情况,总之现在就两对人可以打开这地方,如果损失我们这一对,那你也不可能帮他,所以欧王只能把心力都放在我们身上。”
白糖这才明白:“怪不得,等等,巴森诺杰不时会劝辛狄雅不要反抗家族使命,该不会也是因为……”
我点头说:“没错,他不是誓约人,所以只能想办法诱使誓约人打开誓约之地,欧王跟他有一样的目的,所以他就不用劝了,他只要假装听从欧王命令劝诱辛狄雅就行了,只要誓约之地没开,他就会表现得像一位储君一样。”
白糖大叹:“这戒子真的是很糟糕,如果能永远消失就好。”
“没用的,誓约之戒会选择最适合的人并让彼此互相找到,现在不放在手里,难保未来不会有第二个野心家想打开,所以我们必须要在这一代结束。”
“啪啪啪!”
一连串的掌声响起,白方士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进来了:“说得好。”
我尴尬的说:“爷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白糖冷冷的说:“他不是你爷爷,他只是个恶心的糟老头。”
白方士难堪的说:“糖糖,别这样,好歹我也是你父亲。”
白糖冷哼一声,说:“在你把我孩子带走逼我嫁给皇帝的时候就不是了,不要在这个时候以父亲自居。”
这是他们父女的事,我也不好插嘴。
“咚!”
白方士突然跪下:“糖糖,对不起,我错了,当年都是我不对,是我太顽固了,我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白糖转过头直视白方士:“早这样说不就好了,我早就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但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所以我们都没错,至于要不要原谅你就要看妈妈了,说实话,事情会闹大都是因为你说要去找女人,我们原本只是理念不同在争吵,引发决裂的是你要去外面找女人,这件事我可无法替妈妈说原谅。”
我心里大汗:“原来家庭破裂不是因为妈妈不听话,而是因为爷爷要外遇。”
我做个和事佬:“妈妈,那这个恶心的糟老头现在是谁呀?”
白糖狠狠的往我脑门拍去:“没礼貌!怎么可以叫自己爷爷是恶心的糟老头,真想看看你的父母长什么样子。”
“你照镜子就知道了。”然后我低声说:“怎么转变这么快,明明是自己刚刚要我叫他恶心的糟老头。”
这就是我的母亲吗?有点调皮,喜欢戏弄人。
白糖好奇的问:“对了,爸,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白方士叹道:“还不是因为你们在说誓约之戒的事,你们是不是想解放誓约之地啊?”
我好奇的问:“解放?不是打开吗?”
白方士说明:“我们的祖先「大魔造师」白异,早就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如果温德沛修一族还像以前一样是个公正并友爱的一族,就帮他们打开契约之地,让龙族继续遵从古老的契约,但是如果跟现在的家族一样,是个野心家,那就解放它们,不要让它们再受契约的束缚。”
我肯定的说:“没错,这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就是要解放龙族。”
白糖问:“那该怎么做?”
白方士回答:“用魔道武枪,当白家手持白枪,温德沛修手持黑枪时,枪上会出现一个凹槽,然后阿潜与温德沛修的女孩彼此对射,便可破坏誓约之戒并解放龙族,但是魔道武枪将也因此被破坏。”
我惊讶的说:“怎么会?”
白方士耸耸肩说:“魔道武枪本来就是「大魔造师」白异为了破坏誓约之戒而做的,它的武器性能就是为了保护这个道具不被破坏,但是现在应该要回归它最重要的使命了。”
白糖也说:“以一把枪换取龙族的自由,是非常划算的。”
我很舍不得:“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不破坏?”
白方士叹道:“没有适合者,魔道武枪除了你外没有任何人可以使用,它的纪念意义已经大于实用意义,直到你出现,魔道武枪是白异最后的作品,我们向世人展示过很多次,都没有人成功得到它的认可,但有一代祖先得到白枪认可,可是没用,不完整的魔道武枪就等同没用。”
我结论道:“所以你们在等继承魔道武枪的人来破坏誓约之戒,咦,誓约之戒不是传了很多代,怎么都没人打开誓约之地?”
白方士大笑:“哈哈哈!不是没人不想打开,而是打开誓约之地的地方在中岚帝国的皇宫里,除非他们有能力到达,否则一辈子也别想打开誓约之地。”
白糖不明白,便问:“誓约之戒不就是为了让龙族帮助所做的吗?”
白方士摇头说:“不是!当初是为了不让别人获得龙族之力所做的,那时候太紧急了,完全没意识到要用龙族来复国。”
我说:“或许不是这样,白异可能早有想到,或者是他根本没打算让温德沛修再度驾驭龙族,白异可能是为了解放龙族而做下这些布置。”
白方士好奇的问:“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我回答:“因为我感觉得到,白异的魔造能力是为了更多人的幸福而行动,所以他不可能会选择牺牲龙族的方式,我想当年他会封印与龙族世界的通道,就是不希望龙族卷入人类之间的纷争。”
白糖同意的点了点头。
白方士感慨说:“怪不得魔道武枪会选择你,就是因为你跟白异一样有着相同的想法。”
白糖不满的说:“我也有啊,我也是在为世界和平努力,魔道武枪怎么不选我?”
白方士问白糖:“你有为杀人感到后悔吗?”
白糖摇头:“怎么可能,这在魔法世界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有力量的人就有特权,为了救这个世界,我可以杀掉我所有的敌人。”
白方士说:“阿潜就不一样,他会后悔,会为死者难过。”
白糖冷冷的说:“爱哭鬼,真不知道是谁把你生得这么软弱。”
我没好气的说:“你照镜子就知道了。”
白糖说道:“龙角笛呢,它不是也可以号令群龙。”
白方士哈哈大笑:“龙角笛在我们白家,不过白异已经将它还给龙族了,什么号令群龙,现在不会有龙听的。”
我与母亲相视一眼,然后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