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悕睁大了眼睛,赶紧用力地推开王源。
心跳得很快。
莫名的慌乱。是在警告着自己不要再这样沉溺下去了。
王源正享受着突然就被推开,并没有不悦,倒是担心任悕会就此失去支撑,看她瘦弱的身体摇晃着想要跌倒了一样。
王源伸手很轻易地就把她揽过来了。
任悕终于站稳了点,才慢慢地离开王源的怀抱。
王源也没有强制,就这样放她离开。
“悕儿。”王源有些心疼地看着任悕。
看着这样的王源,任悕的胸口又痛了一下。
“源儿,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任悕边说着边一点一点地往后退着。
把他们的距离一点点地拉大。
王源往前迈了一步,任悕赶紧叫住他。
“你别靠过来!”任悕一只手伸出来,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只有这样和他保持距离,自己才能够尽量地控制住自己,不丧失理智。
再说他们现在也不适合走得太近。
王源心中一痛,却还是听话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往后退,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
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的世界。
像是要消失一般。
像是要失去的感觉。
在这夕阳的余晖之下。
“那个……”任悕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王源愣了愣,怎么就没有呢?他其实真的有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说啊!
但是,他该怎么说呢?面对这样好像即将就要离开他世界的她。
任悕看着他,嘴唇轻轻地张开,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有风吹过,像是吞没了他所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呢?
可是,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任悕轻轻地笑了笑,在余晖的装点之下美好的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轻轻摇曳。
王源看着她。
看着她笑了。
笑什么呢?
眼前变得迷离起来。
任悕感觉心被人用刀子不断地捅着。
其实在任悕笑的那一刻,王源好像就什么都知道了。
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
像是在刑场等待最后审判的囚犯。等待着命运给他们判下死刑。
“王源,我们分手吧……”任悕双手放在嘴唇的两侧,大声地喊道。
风一阵阵地吹着,也没有掩盖掉这句话所蕴含着的悲伤。
王源就呆愣在那里。
任悕还在一点一点地往后退。身边的风景也在跟着倒退。而王源,也距离她越来越遥远。
可是不是风景倒退了,更不是王源离开,而是她在远去。
虽然距离很远很远,但任悕知道王源听见了。
这样也就足够了。
四周的情景都是那样的荒凉。
那间被拆迁的店面,也许就在这废墟之间吧。
那位老爷爷的亲人是不是很伤心呢?
伤心啊……
就像是现在这样心脏不停地被抽打着的疼痛吗?
这就是人们嘴里念叨着的伤心吗?
难过和伤心。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的对吧。
也分辨不清了。
王源看见任悕已经距离她越来越远,喉咙苦涩的像是被什么堵住,说不出任何要挽留的话来。
逐渐,化成一个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她走了,甚至连一个理由都没有留下。
就这样走了。
就这样离开了他的世界。
背着倒退,所拥有的悲哀就是,对方好像也在不停地远离。
眼前逐渐模糊。
泪水掉落在手臂上,火烧一般的滚烫。
像是有一股重力在不断地拉扯着膝盖。
最终还是就这样无力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好疼。
结果都还什么都没有说。
背后有一个穿红衣的女人缓缓地走了过来。
感觉到背后有高跟鞋嗒嗒嗒的脚步声,但王源已经不想再去逃什么的了。
女人最终停在了王源的眼前。
很久都没有离开,王源才抬起全是泪痕的脸,看着她。
宋以纯看见王源慢是伤心的脸,笑了笑。
看着他们难过,她就开心。就快乐。
看着他们被折磨,她就感觉痛快。
“你是……”王源愣愣地看着她,大脑还全是空白。
“宋以纯。”宋以纯笑得更加的甜美。
但王源怎么看,都感觉那笑容逐渐扭曲,变成了恶魔的狰狞。
可是再认真看的时候,又恢复了甜美。
宋以纯把手中的一本书扔在了地上,“这里有你所想要知道的原因。”
其中书里夹着的那张纸已经被摔了出来。
宋以纯什么都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那袭红裙,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好像只是那么轻轻地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那笑容,那语气。
像是早就知道一切,早就看穿了所有一般。
王源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宋以纯身上,而是看向地上的那本书,和夹在其中露出一半的纸张。
任悕回到别墅,拿出钥匙开门。
闭上眼睛,身体的背部紧紧地靠在门边,逐渐地滑落。
随后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悕。”
任悕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声源处。
是紫妩。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任悕有些不安地立刻站了起来。
紫妩的脸色很不好,“你不需要管这些。”废话肯定是看到了今天上午的新闻感觉赶过来就是因为担心你啊!
任悕别过头去,转身走进卧室。
紫妩也跟在其后。
任悕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己的抽屉被拉开了。
那是她放了眼睛检查的地方。
任悕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紫妩。
紫妩把手里的纸张拿起来。
“是,它在我这。”紫妩像是明白任悕接下来想要说什么,先说道。
那张检查报告上的几个大字,再次刺痛了任悕的心。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如果我没有刚巧发现,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紫妩的眼睛通红通红的。
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的痛苦。
你不该经历这些,也不该承受这些痛苦。紫妩在心里大喊着。
任悕又感觉胸口剧烈地疼痛。真的很少看见妈妈会这样。
“是啊。就像你瞒着我那样。”任悕讽刺道。
她一遍一遍地在心里大声的告诉自己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