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成长为最初不愿成为的自己。
终究还是向世界妥协。
终究还是不得不向命运臣服。
终究还是被时间的更迭给淹没。
终究还是让泪水模糊了眼眶。
看不清的世界。
看不清的自己。
那样的模糊。
眼前出现大雪之中手牵手走着的一男一女。
只是那背影已经模糊的不成样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风雪太大,遮盖了双眼。
可是真的好像向着距离她越来越远的反方向走去。
再睁开眼,已是虚无。
“紫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治疗她的眼睛吗?”紫妩有些绝望地再次问道。
紫芯沉默了很久,犹豫着说道,“你带她来我这,我再看看她试试。”
紫芯做医生其实也很久了,无论医术什么都是属于很优秀的。如果连她也没有办法的话,那任悕就真的瞎了。
又有谁能够接受这样的消息呢。
紫妩点点头,当作应了声,“那我现在就带她过来吧。”也免得日长梦多。
“好。”
紫妩说了待会儿见之后便挂了电话。
“小悕!”紫妩站起身来。
任悕听到声音之后哎了一声,紫妩便随着声音过去。
扶住任悕,轻声说道。“我们去紫芯那里,给你治疗眼睛。”
任悕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又暗下去,“嗯。”
如果说是紫芯的话,任悕倒是愿意再去相信一次。因为之前自己植物人就是她治疗好的。
只是心已经变空了,要拿什么去相信,又用什么去希望。
王源瘫坐在地上。
任悕真的就好像从他的生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
真的就像那天夕阳之下的逐渐远离。
无论他怎么把这个世界翻覆过来,都找不到她。
也对,在这样一个浑浊的世界里,唯有她是纯净的。
用这已逐渐被世俗传染的浑浊的双眼。
怎么去寻找。
悲伤像瘟疫一般的蔓延到每个人的身上。
到心上。
结果只有一个,毒发身亡。
电话拨了很久很久。
都没有接通。
庆忺仙轻轻地笑了笑。
也对,怎么可能还会用着之前的那个号码。
可就在庆忺仙想要挂断,想要放弃的时候,那边却突然接通了。
“喂?”
很熟悉的声音。
泪水又将她淹没。
再次决堤。
庆忺仙张了张嘴,却迟迟没有应声。
说不出话来。
仙爸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手机,那串号码有些陌生,但是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话呢。难道打错了吗?
“哎,石总~~”那边传来妩媚的女人的声音。
庆忺仙突然感到绝望。
真的。真的就像那些人说得一样!
仙爸听到了声音,很迅速地挂了电话,应酬去了。
而庆忺仙耳边只剩下忙音。
真的是他。
是爸爸。
不过他有什么资格做她爸爸呢。
她一直都忘记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人们往往都会换电话号码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却往往会忘记,用原先的电话号码,最不容易被人察觉。
最后的幻想也湮灭。
我曾经亲生给你的信任,也是你亲手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地不留情面地撕碎的。
“如果你选择的是离开,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我……”
庆忺仙大声呼喊着。
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声一遍,又一遍。
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狭小的空间。
仿佛所有的信息都被封锁住。
无论她再怎么大声的呼喊。
都不会有任何人听到。
更何况,是身处于那么远的远方的你呢?
可就算你听到了。
你会奋不顾身地过来带她逃离这个狭小阴暗的空间吗?
后来我们都开始疯了一般地逃离,就像是逃离某种病菌。
逃离这个世界。
可你我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组成部分。
又怎么逃得掉?
当命运像巨大的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是否你我都会被淹没在此?
“走吧。”紫妩扶着任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都严严实实地伪装了一番。
“嗯。”任悕透过墨镜看着整个世界。
外面的阳光很明媚,行人们匆匆忙忙地走着。
汽车来来往往,就像穿行过的一颗颗流星。
小贩和商店老板在叫卖着,空气中弥漫着汽车尾气和诱人的小吃的味道。
其实。就算是模糊。
也挺美好的。
只是她无法想象,再过几个星期之后,就看不到这些美好的东西了。
看不到路边种的一颗颗杨柳荡漾在湖边,用它的柳条在湖面上画着什么。
看不到落叶慢慢地纷飞,纷飞。好像在呢喃着什么。
看不到可爱的阳光的光影在地上来来回回地移动。
看不见自己。
也看不见你。
“任悕似乎要离开了,那么计划还要接着进行吗?”宋以纯问道。
“当然要。怎么不要呢?”无涳笑了笑。
他要告诉紫妩,当初不听他的话的下场。
再说他既然已经精心策划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多日,那可就不能浪费了啊。
无涳都已经这样说了,宋以纯便退下去了。
紫妩走在前面,任悕跟在后面。
安静地走着。
手心传递过来温暖。
记得小的时候紫妩也是这样拉着她过马路的。
任悕正走着,突然就感觉有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手里紧握着的那双手就这样分开。
当紫妩反应过来,立刻回过头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没有任悕的踪影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
只有人群。
因为是公众人物,紫妩强忍住没有大声呼喊任悕的名字。
紫妩的脸有些惨白,立刻拨打了经纪人的电话,让他叫人火速寻找任悕。
怎么会就不见了呢。紫妩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这样想着,紫妩也开始寻找起任悕来。
当任悕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
之前被人捂住口鼻不能呼吸,现在感觉都差点要窒息了,自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口大口地呼吸。
其实在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有一种想法就是,就这样窒息而死。
可是还没有等任悕缓过神来,就听见人群的议论。
“就是她!她就是任悕!”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