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叹了口气，随着一声“呲呲”，吴亦凡也将罐子上的铁环拉开，仰头灌下一口。
“没事带我来这地方还要喝酒你是怎么了？”
鹿晗侧过头来，然后勾起一个一本正经的笑容。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必定是个可造之才所以我们谈谈人生啊。”
“噗。”吴亦凡抬手抹了抹嘴边喷出来的酒，目瞪口呆地看向身旁的人。
“卧槽你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在喝东西的吗？！”
鹿晗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少年你的反应过大了在社会上生存就应该学会淡定才是。”
“咳咳。”吴亦凡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后为自己被呛到的气管默哀一秒钟。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鹿晗扯开一抹笑容回归今天的主题。
“少年你应该感到庆幸这里哥哥可从来没有带人来过。”
还说不开玩笑了……
“诶，你当初为什么会想来这个鬼地方？”鹿晗轻抿了下嘴唇将自己落在对面的视线移到身侧的人身上。
吴亦凡愣了愣，对于这人的变脸速度表示极度不适应。
“其实就是一个挺扯淡的理由，当初就单纯觉得S.M.管吃管住就能给我妈少添加一些负担，说实话我自己除了演戏其他都没什么兴趣。”
这次换成鹿晗目瞪口呆了，他缓缓举起大拇指对准自己身侧的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但我看你上舞蹈课还有rap课比表演课多多了啊。”
吴亦凡轻咬了下唇，修长的手指暗自收紧握紧了手中的罐子。
“我本来签的合同就是往演艺圈发展的，但公司后来又很少给我安排表演课，我之前去问过，他们说因为我的外形适合做唱跳歌手……”
鹿晗的眸子闪了闪，一眼望进对方的眼底，所看到的全然是复杂的情绪。”
“你知道吗，四年了快。”
轻轻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单音，鹿晗垂下眼帘，微卷的长睫毛像蝶儿般轻颤着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细碎的刘海被风吹得遮挡了视线。
半响，他才低低地开口，“这里是我在等公司消息的那两年找到的，每次心情不好跑来这里，回去以后就会好受挺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仰头再次灌下一口酒，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窜入鼻孔，胃部似乎也有些热热的。
“那两年真的过得挺难受的，偶尔被S.M.安排去蹭蹭课，然后又什么消息都没有，就是干等。”
扑朔迷离这个词语用来形容等待再合适不过。
“哈哈，差点忘了叫你来的目的了。”鹿晗干笑一声，然后又正色道：“你最近怎么心神不宁的？”
吴亦凡抬起眸子有些吃惊地看向身旁的人，微张的唇瓣生动形象地写出了他的讶异。
按理来说自己的情绪控制地很好才对啊，怎么会……
“瞧你惊讶的，只是你最近和我的状态挺像的。”鹿晗将手里空空的罐子放下，背靠到后面壮硕的树干上。
“像？”吴亦凡思忖了片刻，然后又皱下眉头来。
鹿晗点了下头，“对于自己能否出道的迷茫，这一点我在你身上像是看到了自己。”
脊背在一瞬间有些僵硬，吴亦凡的手掌轻轻一松动，酒罐子就滚落到了地上去。
“其实你出道的可能性很大，公司最近传疯了的出道预备役你也有很大的可能进入啊。”
低垂下眼帘，轻轻摇了下头，“我除了外形和一点点rap和乐器以外一无是处。”
鹿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说你刚刚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些什么来着，怎么对自己就没自信了呢。”
“嗯让我想想啊……长得帅、唱rap好、乐器好、有很多把你当爸爸的弟弟、逆天的身高，统统都是秒杀一群人的存在啊。”
鹿晗故作夸张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数着。
“哪有很多把我当爸爸的弟弟……”
心里也明白鹿晗是为他好，吴亦凡强扬起嘴角，挑眉朝鹿晗道：“那就借你吉言啊。不过，我们要一起出道！”
身侧的鹿晗愣了片刻，紧接着轻声笑起来，樱桃似的薄唇上扬，眉梢因愉悦而微微上翘，小鹿般的眸子中仿若有一条星河流淌，眼底是清晰可见的笑意。
伸出拳头轻轻撞到对方的肩膀上，“嗯，我们要一起出道。”停顿了一下，为了显得氛围轻松些，借着酒意玩笑似的道：“以后你要红遍欧美我就红遍亚洲啊。”
吴亦凡的唇线也轻轻上扬，一对星目中也染上了些许笑意，拳头也轻轻撞向对方的肩膀，“嗯。”
微凉的风拂过脸庞，也带起了心底的丝丝涟漪。
“有件事我一直挺想问你的。”鹿晗抓着衣角嗫喏了半天，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
“什么事？”吴亦凡心情好地倚在树干上，闭着眼睛养神。
“你以前是对我有敌意的吧，怎么突然就没了呢，不正常啊。”
吴亦凡睁开了眼，“啊？就是我们公司一位出道了的前辈给我开导了一下，然后就这样了咯。”
“噫看来你的优点还应该加上一条跟前辈们混得好。”鹿晗有些酸酸地开口。
“一个很好的姐姐啦又没什么。”略嫌弃地撇了撇嘴，吴亦凡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弯下身子，表情痛苦地抬起小小的脑袋来，不甘地开口：“我的天还是姐姐！吴亦凡你什么鬼运气啊为什么我认识的前辈就全是男的呢？！！！”
“因为你丑。”看着鹿晗这夸张的都可以去夺奥斯卡的演技吴亦凡随意地将手插入口袋后凉凉地开口。
脑海深处突然划过了之前朴灿烈的那个事件，吴亦凡突然很想问鹿晗一个让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后一个激灵就说了出来。
“那个，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就是，事业和感情你会选择哪个。”
等到反应过来后吴亦凡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但却阻止不了已经从喉中吐出的问题。
心中仿佛有一万只神奇的生物奔腾而过。
流动的空气突然像是凝结了一般，过了许久鹿晗才低低地开口打破沉寂。
“我也不知道……但是事业于现在的我而言很重要，毕竟我们鹿家就我一个孩子，而且我还忤逆了我爹，要是没能出道那我回去可能存活时间不会长。”
心底莫名的就觉得空了一块，吴亦凡深吸了几口气让那窒息感赶紧散去，抬手瞥向自己的手表才惊觉时间已晚。
没有继续与鹿晗谈刚刚那个沉重的话题，从地上弹了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招呼着对方回去。
我们不过凡夫俗子，爱情与面包又怎么可能轻易兼得。其实不论选择哪一个都没有错吧，因为我们在现实面前还是太过渺小，我们始终无法强大到与命运背道而行。